“你凭什么不让我进!”
曹泰此时脸黑的像是块焦炭,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手紧紧抓着花船龟公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拽起来质问。
“你知道老子我是谁,这条船我都来过好几次了。”
“今天老子我是带着一帮兄弟过来的,这是在给你们捧场!老子我给你脸了不成?”
“到门口了你和我说,不让进去!”
曹泰说着,身后一帮勋贵子弟,神情激愤纷纷走上前。
撸起身上华服的袖子,手指着龟公身后的那些打手,嘴里不断蹦出各种,亲切问候他们长辈词句。
特别是问候女性长辈的词句。
能到秦淮河上任意一条花船当打手的,基本上在这应天府的街面上,都是说的着的英雄好汉!
可是面前这一群毛头小子。
听着他们嘴里不断蹦出,问候家中长辈的各种词句,这些个英雄好汉的脸上,却不见有一点气生出。
还舔着个笑脸凑上去,卑微的躬着身子说好话。
他们是所谓的英雄好汉不假,能在这应天府的界面上耀武扬威,就算见着五城兵马司的巡城兵丁。
都能笑着上去攀谈几句,称兄道弟喝酒吃饭。
但是比起现在面前的这些毛头小子。
他们连屁都算不上!
就拽起龟公质问的那个,那是大明正儿八经的侯爵,而在他身旁身后站着的,那个不是国公或者侯爷的公子。
就算其中有几个,身份地位相对较为低微一些,那身上也至少有个世袭千户的官职。
都是货真价实的贵人!
而且还是最不差钱的贵人!
虽说秦淮河的条花船是青楼之属,往来的基本都是文采斐然的风流才子,讲究的是诗情画意,抚琴,作诗,饮酒,听曲……
和那些粗俗的妓院,玩的根本就不一样,甚至可以说在秦淮河的花船上。
床上的事,是最上不得台面的事。
讲究的就是一个情调,就是一个过程,就是一个拉扯……
但来者皆是客,像是曹泰这样身份贵重,兜里又从来不缺钱的贵人,花船自然也是不会拒绝。
甚至还非常欢迎他们的到来。
毕竟大明官员的俸禄极低,又有大明律例规定官员不得狎妓,再加上最近接连几件大案,引得各方噤若寒蝉。
自已都快保不住命了,谁还敢去逛花船啊!
是嫌弃自已死的不够快吗?
当然失去了这些恩客,秦淮河上也不会变得门可罗雀,有的是人想要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但是这些人又是个什么身份呢?
低贱的富商,未有功名未娶妻的大家子弟……
对于苦命的青楼女子而言,前者富有,但身份低贱不算好归宿。
后者高贵,但他们接受的教育,还有家中的规矩和长辈,是不可能让他们与青楼女子纠缠不清。
只是为图美色,在逢场作戏罢了。
而曹泰这样的勋贵子弟就不同了。
虽然为人行事粗俗,但身份却一个比一个高贵,皆有世袭罔替之权,世代执掌实权权柄。
而且因为都是家中长辈,大多都是草莽出身,就算现在身居高位,眼中也不会有门第这种观念。
起码不排斥娶一个青楼女子做小。
街巷就时常有传闻,哪位侯爷新娶了个花魁,哪位侯爷又纳了一个妾。
并且最重要的是,这些勋贵子弟的年龄小,心思相对也单纯,用些手段,懂得进退为人,一辈子都不用再忧虑愁苦。
而对于花船而言。
这些勋贵子弟出手阔绰,真金白银实打实的往外掏,真正意义上的一掷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