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像是……时间本身，突然变得粘稠了！
周围路灯投下的光线，不再是清晰的线条，而是开始像融化的彩色糖浆一样，缓慢地、带着毛边地拖拽、流动。
远处汽车驶过的引擎声，被拉成了一段无限循环、低沉而失真的嗡鸣，像老旧唱片卡在了最后一轨。
他想抬手，却感觉手臂像是被灌满了铅汞，或者说，是空气本身变成了某种高密度的凝胶，每移动一厘米都像是在深海中挣扎，耗费着巨大的力气和……时间。
思维！他的思维像是被强行降频了！
念头在脑海里缓慢地蠕动，像是在泥沼中跋涉。
他能意识到危险，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甚至能隐约捕捉到瑶光同样僵硬、眼神开始涣散的侧脸，但他无法思考！无法形成有效的反抗指令！
就像一台高性能的计算机，被病毒强行锁死了cpU频率，只能以龟速运行。
大脑皮层传来一阵阵冰凉的麻痹感，像是被无数细小的、看不见的冰针刺入，
意识在快速下沉，坠入一个缓慢旋转的、由扭曲光影和失真噪音构成的旋涡……
莉莉·沃尔顿丝依旧站在那里，脸上挂着甜美而残酷的笑容，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此刻亮得惊人，如同两颗冰冷的星辰，
倒映着陆渊和瑶光逐渐失去神采的瞳孔。
冰冷、粘稠、无边无际的黑暗……
像溺水者在绝望中挣扎，又像是被抛入了没有星辰的宇宙深渊。
“喂……醒醒……”
一个模糊的声音，像是隔着厚重的水层传来，带着一丝焦急。
“……快醒醒！”
声音变得清晰了一些，像一根针，刺破了包裹着意识的混沌。
陆渊猛地睁开眼睛！
一片漆黑，但并非完全的黑暗。
他发现自己正“漂浮”在一个无法形容的空间里。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幽暗，仿佛连接着虚无。
而头顶，则是一片更加浩瀚的、如同凝固墨汁般的“天空”。
没有上下左右，没有重力，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空旷和死寂。
“这里是……哪里？”
他的声音在空旷中回荡，显得异常干涩。
“你醒了？”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清晰无比，就在他“上方”不远处。
陆渊费力地“抬起头”——在这个没有参照物的空间里，所谓的抬头更像是一种意识的转向。
他看到了……另一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