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山现在已经没有饮酒作乐的心情，他的目光之中，充满了警惕，声音变得非常凝重。
“贤侄，你可知，这造纸术对我们世家有着多大的影响？”
“若是真的普及开来，恐怕后果不堪设想！甚至于各大世家都会联合起来对付你，而且我也无法左右他们的决定。”
他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变得有些冷。
因为他很清楚，曹昆这就是在挖掘他们世家的根。
他们世家最大的依仗不是有钱，也不是因为人多，而是因为天下读书人，几乎全部都是出自世家。
寒门读书人才有几个？
而他们世家之人会资助拥有天赋的读书人，虽然不是他们的族人，但却打上了他们的烙印，古人重承诺，知遇之恩必要报答。
如果谁敢背信弃义，便无人敢与他相交。
在这名声大于天的古代，流言蜚语是真的能杀人的。
曹昆岂能不知赵青山的心中在想什么，看对方极其严肃的表情，甚至于连眼神都变得冰冷，曹昆不由得轻笑着摇了摇头。
“你错了！”
赵青山不知曹昆为何会这么说，但他心中的想法依旧没有改变，这次恐怕曹昆是危险了，发明什么东西不好，非要发明造纸术，还要断他们的根基。
任何一个世家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后，都不会轻饶曹昆的。
曹昆声音平静的说道：“世家想要垄断天下读书人，控制整个朝堂，现如今的手段都太过于低劣了。”
“我打个比喻，如果老皇帝手中有钱，直接安排一些武将去各地开设书院。”
“免费让那些寒门子弟们入学，然后安排那些读书有成的寒门子弟来教学，投入可能会很大，但最多不会超过五年时间，那些从学院走出来的寒门子弟，便可取代世家在各县城的县令！”
“再过几年时间，便可取代知府。”
“不出十年，世家就将会被削弱到极致。”
“或者他的心够狠，直接安排人去散布谣言，而世家之人良莠不齐，有些人做出的事情相信不用我说你也明白。”
“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句话的威力，相信你们比我更懂得，你们已经开始失了民心，如果在这个时候老皇帝搞出这么一招，你们该如何应对？”
曹昆这话让得赵青山的脸色不断的变幻。
赵青山在略作思索之后，直接回应说道：“老皇帝如果敢让武将去开设学院，那么他的学院还没有开设起来，世家的人便会揭竿而起。”
“各地知县和县令，会不断地动员百姓们，然后告诉他们老皇帝昏庸无道。”
“大乾王朝烽烟四起，他的学院还能够开设得起来吗？”
“至于你后面所说的煽动谣言，百姓们只要是给一口饭吃，他们就会如同一只狗，乖乖地听话，不到万不得已，谁会陪着揭竿而起？”
“那可都是诛九族杀头的大罪！”
“天下为棋，我们世家便是下棋之人！”
“就算是老皇帝也是身处棋局之中，只有我们才可以把控天下局势。”
“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
此刻的赵青山，依旧非常坚定，认为曹昆说的那些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曹昆闻言，却是轻笑道：“你还是太乐观了！如果我是老皇帝，我在宣布谣言之后，就立刻会安排影卫动手，先杀世家大族的领头人，再杀世家核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