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么?”
顾诚点点头,放下酒杯,站起身。
电弧隐秘闪烁。
围拢在他身边的女子们眨眼间全部定住,呆呆不能动弹。
“有趣。”
韦四爷不为所动,懒洋洋靠在美人身上,看着顾诚信步而来,哂笑道:“你想清楚,因为一时的愤怒对我出手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顾诚清晰感知到房间四面多了数十道气息,其中一道藏在韦四爷栖身的软榻阴影里,危险气息尤其浓烈。
他停下脚步。
“代价?你做这些肮脏丑事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已会付出什么代价?”
这番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韦四爷大声嗤笑。
“我做什么了?你有证据吗?”
“就算有证据,又待如何?”
“你算什么东西?想审判我?”
“我可是皇亲国戚,哪怕我在应州干了混账事,这边的官府也不能给我定罪,唯有上报三司审查,最后由皇帝陛下定夺。”
“哦,可能你不知道,三司之一的大理寺少卿,也姓韦。”
他肉山一般的身躯发笑狂震,带着身边美人一起笑得花枝招展,摇摇欲坠。
少年人的自不量力,总是惹人发笑。
与朝廷相比,这世上的道门四山、佛门三寺、江湖宗门,都是弱者。
沧国三千玄甲军,横推一个顶尖宗门不难。
二十万控弦将士,足够犁扫大半江湖。
由皇室和世家掌权的沧国,贵族代表了一切。
皇宫无后位,贵妃是新贵,十来年便可造就一个韦家。
这样一步登天的机会,只来源于龙椅上那位。
韦四爷很清楚自已的优势。
他有背景。
虽然不能为所欲为,但要捏死一个两个恶心人的小家伙,很简单。
顾诚并未受到影响,风轻云淡说道。
“规则,总是对制定规则的人有利。”
“利益,永远流向于拥有利益的人。”
“这样的世道,从前是,现在是,以后或许也是。”
啪啪啪!
韦四爷用力鼓掌,“好,说得好啊!你这样通透的少年郎,少见,不枉我心血来潮要见你一面。”
“少年。”
“我送你一份机遇,天大的机遇,如何?”
杀人很简单,但溅出血不好看。
他送给顾诚的是请柬,不是棺材。
因为正义的少年郎总是容易改变的,美色,金银,权势……当他们尝到滋味后,很难不生出野心。
尤其是起初越坚守正义的,一旦放开底线,会比任何人都要狠辣。
“愿闻其详。”
顾诚负着双手,飒飒如月下青松,卓尔君子。
“贵妃和陛下都喜欢有天分的少年郎,今年秋后的百花宴,你想不想去试试?”
韦四爷微笑。
沧国求取天下英才的公开手段有两种,一者是大朝试,不拘出身,不限年龄,考试五花八门,分九科十六道,从县府州一直考至京城,与顾诚前世科举相当,只是并非儒家一枝独秀。
第二,则是每年一次的百花宴。
秋后当是百花杀的凋零时节,偏偏沧国京城有座春园,里面四季如春,尤其以秋后至初冬这段时间内,花开得最盛。
故沧国皇帝每年设宴春园,由各地世家、宗门推举少年英才进行比试,优胜者能得丰厚赏赐。
“韦四爷抬举,在下怕是没这个能力。”
顾诚脚尖轻轻点了点毛毯,似乎对毛毯的兴趣都比百花宴要大。
韦四爷眯眼笑道。
“阁下昨日出手的盛况,我已听人说起过,阮新竹倒也不弱,但连你一巴掌都挨不了。”
“你这样的年纪,已经很了不起了。”
“我韦家愿意助你一臂之力,让你在一众少年天骄中脱颖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