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被一道尖锐的惊叫撕裂。
“唐宇死了！”
一个离得稍近的观众，脸色惨白如纸，手指颤抖地指向场中。
这声尖叫，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
更多的人，从极致的惊骇中回过神。
他们看着场中那个倒地不起的小小身影。
看着那片刚刚还剑气纵横，此刻却空无一物的场地。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气，混杂着灵剑消散后的虚无感。
一个念头，如同病毒般在人群中疯狂蔓延开来。
他是……力竭而亡？
对！一定是这样！
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击，定然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
甚至是……生命！
有人想起了之前那些窃窃私语。
那些质疑他年纪，质疑他实力真伪的声音。
那些带着轻蔑与不屑的眼神。
难道……那些质疑的声音，他都听到了？
所以，他才不惜一切，燃烧自已，也要展现那碾压全场的恐怖实力？
他是在用这种惨烈的方式，回应那些不怀好意的揣测？
这个孩子……他只是想证明自已！
“他不是装腔作势！”
不知是谁，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了一句。
“他的强大，是真的！”
“他不是假的！”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附和，声音从零星变得嘈杂，最后汇聚成一股复杂的情绪洪流。
他们之前或许恐惧，或许惊骇，或许难以置信。
但现在，一种混合着惋惜、敬佩，甚至带着一丝愧疚的情绪，开始在观众席蔓延。
原来，那惊世骇俗的【剑天轮灭舞】，并非单纯的炫技或杀戮。
那是燃烧生命最后的璀璨。
是为了击碎所有质疑，证明自身价值的决绝！
他是尽了最大的努力，才做到如此惊艳的碾压全场的。
他是强弩之末，却依旧选择了最辉煌的落幕方式！
他用生命，捍卫了自已的尊严！
他向所有质疑者证明了……他不是假的！他的实力都是真的！
这是什么！
这是剖腹自证啊！
这是六爷呀！
观众席上的气氛彻底变了。
先前那种被剑锋指着的恐惧与惊骇，如同被点燃的引信，此刻轰然炸开，化作了另一种更为复杂、更为汹涌的情绪。
“他……他真的……”
有人声音哽咽，说不下去。
“是为了证明自已……”
另一个人喃喃自语，眼神里充满了惋惜。
那些曾经的质疑、轻蔑、不屑，此刻都像无形的巴掌，狠狠抽在每一个有过类似念头的人脸上。
火辣辣的疼。
他们之前觉得凌宇不可能这么强。
但是那股杀气证明了一切！
现在，那孩子直挺挺倒下的身躯，那消散得无影无踪的五百六十一柄灵剑，似乎成了最残酷、最直接的回应。
他不是装腔作势。
他是真的拼尽了全力。
甚至，燃尽了生命。
“刚才……刚才我还觉得他太嚣张了……”
一个观众低下头，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愧疚。
“谁能想到……他只是……只是想让我们相信他……”
“这孩子……太刚烈了……”
议论声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带着敬佩，带着惋惜，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认同感。
他们看着场中那个小小的，倒在地上的身影，仿佛看到了一颗流星，在最璀璨的时刻骤然陨落。
“如果……”
不知是谁，突然用一种极其遗憾的语气开口。
“如果他今天没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