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可能活着?!”巴信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榕树上,
“怎么?看到大哥还活着,二弟似乎……很不高兴?”巴忠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笑容里充满了嘲讽和恨意。
“母亲说过,老树分杈方能遮风避雨。倒是老二你!从小就心比天高,手段阴狠!”
“娘在世时就处处跟我别苗头!娘一走,你更是变本加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巴郡搞的那些小动作?私开矿山,偷铸兵甲,勾结楚地那帮反贼!你以为大哥在咸阳就什么都不知道吗?!”
他猛地冲上前,一把揪住巴信的衣领,将他从地上硬生生拖了起来。巴信比他高大壮实些,此刻却如同待宰的羔羊,毫无反抗之力。
“我想在咸阳打点关系,让咱们巴家能多条后路!你呢?!你巴信在干什么?!你在挖咱们巴家的根!你在把整个家族往死路上推!!”巴忠双目赤红,唾沫横飞,几乎是咆哮出声。
巴信被他吼得懵了,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反驳:“我……我那也是为了巴家!秦国苛政猛于虎!赋税沉重,徭役繁多!我们巴家再大的家业也禁不住这么折腾!若不早做打算,迟早也是坐吃山空!我……”
“放屁!”巴忠怒吼着打断他,“早做打算?你的打算是去伏击公子扶苏?!啊?!巴信!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疯了?!那可是大秦的长公子!始皇帝最看重的儿子!你杀了他,对我们巴家有什么好处?!除了让整个家族跟着你一起陪葬,还能有什么?!”
巴信被吼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想说伏击扶苏不是他的主意,是荆无涯那个莽夫自作主张,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知道,就算不是他亲手策划,他也脱不了干系。那些人手,那些兵甲,哪一样不是他提供的?
“我……”巴信张了张嘴,最终颓然地垂下头,声音低若蚊蝇,“事已至此……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没用?”巴忠猛地将他推开,巴信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对!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巴家完了!彻底完了!都被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给毁了!”
巴信眼中也闪过一丝狠厉:“我们早就被大哥你逼得没有退路了!每年孝敬你的钱这么多!我们在巴郡辛辛苦苦攒下的这点家底,都被你像填无底洞一样刮走了!你还有脸说我?!”巴信也豁出去了,压抑多年的愤懑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他同样抓着巴忠的衣领,
“我刮走?!”巴忠气得浑身发抖,“你以为咸阳那些权贵是那么好打发的?!你以为陛下是那么好糊弄的?!我那是为了巴家能在咸阳立足!是为了给咱们留条后路!万一巴郡出了事,至少咸阳这一支还能保全!”
“保全你自己吧!”巴信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你以为你在咸阳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就是保全巴家?错了!你才是那个正在毁掉巴家的人!巴郡才是巴家的根!你把根都刨了,巴家还剩下什么?!”
“竖子!你懂什么?!”巴忠大吼,“你以为你私造点兵器,勾结几个楚国反贼,就能跟大秦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