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他妈的!这群当兵的是从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
龙哥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粗糙的手指死死攥着那把老式双管猎枪。
雨水顺着他的板寸头往下淌,在满是横肉的脸上冲出几道泥痕。
身后五个马仔同样狼狈不堪。
一个绰号老刀的瘦高个正摆弄着从派出所抢来的92式手枪,9弹匣里的铜壳子弹已经所剩无几。
另一个胖子扛着自制的前装式火药枪,黑火药被雨水打湿后结成了块状。
龙哥,咱现在咋整?”年纪最小的黄毛哆嗦着问道,他手里的开山刀还在往下滴血,刚才逃跑时砍翻了一个挡路的丧尸。
龙哥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猎枪的木质枪托在潮湿的空气里泛着暗红的光泽:“还能咋整?进山!”
他踹了一脚旁边的大石头,“等这阵风头过去,老子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片的老大!”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砸在树叶上发出令人心慌的噼啪声。
林间的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已经不足十米。
“大哥!前面有个隧道!”老刀突然指着不远处黑漆漆的洞口。
“那他妈好像是去年修铁路废弃的,隐蔽得很!”
龙哥眯起眼睛。
隧道口长满了杂草,锈蚀的铁轨延伸进黑暗深处,像是一条巨蟒张开的血盆大口。
一阵阴风从隧道里吹出来,带着霉味和某种说不清的腥气。
“走!”龙哥一挥手,猎枪上了膛,“都他妈机灵点,别阴沟里翻船。”
隧道内的空气粘稠得像是凝固的油脂。
几人打着手电筒,光束在长满苔藓的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老刀的92式手枪始终指着前方,击锤大张着,随时可以开火。
“草他妈的,这鬼地方...”
胖子嘟囔着,火药枪的枪管蹭到墙壁,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突然,最前面的黄毛猛地停住脚步:“你们...你们听见没?”
众人在瞬间屏住呼吸。然而,除了滴水声,隧道深处似乎有某种黏腻的摩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拖着重物爬行。
“操!少他妈自己吓自己!”龙哥一巴掌拍在黄毛后脑勺上,却在转身时踢到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只腐烂的人手,腕骨处留着整齐的咬痕。
刀疤的手电光突然剧烈晃动起来:“龙...龙哥...墙上这些是...”
光束照到的墙面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抓痕。
有些还很新鲜,渗出的黏液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地面上散落着数十具骸骨,大多数都残缺不全。
“你妈了比!快跑!”龙哥的吼声在隧道里回荡。
但已经晚了。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队伍末尾传来。众人回头时,只看到胖子被什么东西猛地拖进了侧面的排水管道。
他那把火药枪走火的巨响在隧道里炸开,火星四溅,却只照亮了管道口飞溅的鲜血。
“快跑啊!”黄毛的尖叫还没落下,整个人就像被无形的钩子吊起,瞬间消失在拱顶的阴影里。
他的开山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刀刃上还映着众人惊恐的脸。
老刀疯狂地扣动扳机,92式手枪的枪口焰在黑暗中一闪一闪。
子弹打在混凝土墙壁上迸出火星,却连袭击者的影子都没碰到。
“都他妈冷静!冷静!”
龙哥的指令戛然而止,他眼睁睁看着老刀被一条模糊的黑影卷住腰部,92式手枪的最后一发子弹打穿了他自己的下巴。
尸体被拖走时,肠子挂在突出的钢筋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剩下的两个马仔彻底崩溃了,哭喊着往洞口跑去。
其中一个刚跑出三步就被从地面突然掀起的铁轨贯穿了胸膛。
另一个则被隧道顶部坠下的什么东西当头罩住,惨叫声随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渐渐微弱。
龙哥瘫坐在血泊里,双管猎枪的枪管已经扭曲变形,不知什么时候被某种巨力拧成了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