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陆满能够看得见，他就会看到紧闭着的门缝下，是一双黑色的高跟鞋。
沈故渊跑出好远，岔道细长，当时应该是留作楼间隙的地方，穿过去就是公寓的垃圾临时处理点。
沈故渊目光一凝，他看到了那个垃圾桶，加快步伐。
沈故渊的手机有自动报警系统。
是沈池林上大学时和白泽霖闲来无事编写出来的一段程序，之前显摆似的安到他的手机上。
只要他将紧急按钮按下来，就会自动报警，并将沈故渊的位置信息同步发到沈池林和白泽霖的手机上。
老头看到逐渐靠近的沈故渊，动作变得慌张起来。
即将打开的盖子被他猛地阖上了，一脸警惕地盯着沈故渊。
沈故渊没有给他机会，他径直冲上去，从小学跆拳道的好处体现出来了。
来回几下，老头甚至来不及还手，就被打倒在地，苍老如树皮一样的手紧握成拳，小拇指上是一个褪色的皱巴巴的纹身。
他面目狰狞，朝着不远处喊了一声，“还不帮忙！”
沈故渊回头，一个男人正急匆匆地跑来，沈故渊认出这就是之前进厕所那对夫妻中的男人。
他手上裹着一层白色麻布，打斗间手掌一个劲儿地往沈故渊脸上盖。
沈故渊歪头避开，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他也能闻到刺鼻的味道。
再一次挥来时，沈故渊抓紧他的手腕狠狠一折，发出咯嘣一声。
他的目光冷厉，这里只有两个人，还差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呢？
陆满！
陆满还一个人待着。
沈故渊一手牵制着他，右脚在膝盖上狠狠一踹，在他跪下来时，动作极快地将那人手上的布扯下来。
布被团成一团蒙在那人的脸上，没几秒，壮硕的成年男人就晕了过去。
沈故渊将人一脚踹开，一样的方式放倒了老头。
他打开垃圾桶，果然里面蜷缩着一个晕过去的小孩。
沈故渊将小孩抱在怀里往外跑去，步伐迈的极大。
他很担心陆满，甚至有些后悔，他不应该把陆满一个人留在那里的。
他都看不见。
还有一个人不在，甚至可能还有别的同伙。
沈故渊穿过岔道，刚巧碰上又跑回来的女人，他将孩子往她怀里一塞，“你自己抱着。”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往厕所跑去。
女人骤然失而复得，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是沈故渊帮她找到孩子的。
在这个有些偏僻，几乎没有人的地方，她本能地相信沈故渊，脑海一片空白，只紧紧跟着他。
十分钟前，陆满抱着北斗坐在马桶上，一动也不动。
一根竹棍顺着缝隙塞进来，一下一下来回横扫着，打在马桶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陆满的脚抬起，整个人完全坐在马桶上，听起来外面只有一个人。
但他不敢冒险，手一下一下安抚地摸在北斗的头上。
外面应该是个女人，但也有可能是穿着高跟鞋的男人，陆满听着呼吸声格外粗重，不像女人。
竹竿来回戳着，里面的人悄无声息，外面的人也不说话，僵持许久，竹竿被撤走了，高跟鞋的声音重新响起。
那人走了。
陆满略微松了一口气，却仍旧没有动作。
他要等着，等沈故渊回来，沈故渊会来找他的。
而外面的人，站在门口脱掉高跟鞋，一双略微有些大的脚，黑色的呢子裙，再往上是格外平坦的胸，还有微微凸起的喉结。
他提着鞋，轻手轻脚地重新走进去，慢慢地趴下身子，侧着头，一双眼睛透过缝隙，看着里面的人。
他记得，应该，应该是一个很漂亮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