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春桃摸了摸小女儿的脑袋，轻叹了口气。
照这样日复一日地忙碌下去，也不知道哪天能见到妹妹。
“妈，我要上厕所。”
二女儿许望娣摇了摇顾春桃的胳膊，顾春桃叮嘱小女儿：“别乱跑，就在这儿坐着，我带你姐姐去撒尿。”
许死女乖巧地点点头。
“嗯。”
顾春桃拉着许望娣匆匆拐到了餐馆后面。
季云铮把锅盔掰成小块儿后，泡进羊肉汤里，正要夹起一块羊肉塞进嘴里时，余光扫见刚才的小姑娘就站在他侧前方，眼巴巴地盯着他筷子上的羊肉咽口水。
“咕咕咕~”
那小姑娘的肚子配合地叫了两声。
季云铮：“……”
他这还怎么吃得下去。
季云铮知道饿肚子的滋味有多难熬，在他的小心心来到百花村之前，镇政府补贴的那点粮食还不够他塞牙缝，他吃了这顿没下顿，天天饿得抓心挠肺。
季云铮端着已经泡好的羊肉泡馍放在了小女孩旁边的桌子上，把手里的筷子塞进她手里：“吃吧！”
许卫红看见了，忙搁下筷子跑过来，沉着脸教训许死女：“刚才问你吃不吃面，你非说不吃，这会儿又馋别人碗里的饭，我跟你妈是怎么教你的？”
许死女吓得往门口蹿。
季云铮一把拽着她的小胳膊，提溜着把人放在凳子上，继续把筷子往她手里塞：“吃！”
他这一声带着薄怒和威压，许卫红一声都不敢吭了。
季云铮重新给自已要了一碗羊肉泡，径直在许死女对面坐下，许卫红这才悻悻地回去继续吃饭。
许死女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块儿羊肉放进嘴里，大大的眼睛里顿时有了光彩，她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
她边吃边偷偷看季云铮一眼。
季云铮冲她龇牙：“吃！”
许死女吓得眼泪都要滚出来了，这个叔叔好凶，但是她知道他是好人，又小心翼翼地喝了口羊肉汤。
顾春桃带着许望娣回来后，便看到小女儿坐在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对面，趴在比她脑袋大了一倍不止的碗沿上喝汤。
“老三，你吃的是啥？”
顾春桃一脸懵，又去看丈夫和公婆。
结果发现丈夫的脸色很难看，跟死了妈似的。
婆婆一边呼噜呼噜往嘴里扒拉面条，一边厌恶地瞪了顾春桃一眼。
许死女：“妈，这个叔叔人好，请咱们吃饭。”
她主动起身让妈妈和二姐落座，还把筷子往顾春桃的手里塞。
顾春桃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感激地冲季云铮道：“同志，这怎么好意思呢，白吃了你这么一大碗饭……”
季云铮面无表情地扫她一眼，没接话，端着碗回到自已方才的桌子上继续吃饭。
顾春桃去窗口要了两双筷子，跟许望娣、许死女挤在一条凳子上，一人一块儿夹着馍馍吃。
她舍不得吃肉，肉都给两个小女儿。
“妈，我也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