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澈点点头，“所以说是改革开放，摸着石头过河嘛。”
在文件下发前，提前吃螃蟹的都是勇士！都是以身试法！像他这样提起那下海试深浅的就是其中一员。
方父点点头，那看来小儿子真的不会被达成资本家了。旅行社挣的钱也实在是太多了！光是十二辆商务车，就价值42万。
但其实旅行社元旦没准备特地分红。虽然账上有二三十万，但两处分社算下来欠银行的债务也有二十来万，前后抵押了六辆商务车呢。加利息可不就是二十来万了。
最近方明澈和王德显关注的是上海的老洋楼能不能买到手。这事儿是王家在活动。买不到如今租着的这栋，那附近的也成啊。照这个涨幅，肯定是买了更划算些。
要不然，一边要承受通货膨胀带来的房价上涨（尤其四合院、老洋楼这种稀缺起源），一边还要承担高额的房租。
这件事方明澈无处着力，都交给王家了。王家一年在旅行社能分到二十多万，而且还解决了那么多军属、烈属的工作岗位。他们是名利双收了！
那这样的事，他自然是心安理得的就交给王家了。
今天四合院很清净。第一进办公室放假，而住宿的客人也很少过节还在外头住的。基本就他们这个小偏院有动静、有炊烟。
煮火锅不费事，把锅底弄好，各色荤菜、素菜洗切好就成。
方母、林嫣、方敏、方芳四个人完全忙得过来。方健则去面馆帮忙去了，今天过节给明发放了假。等下一家三口早些打样再一起过来。
方健还问他爸，“我给幺爸干活，他一天给我一块钱。爸，你给么”
方明华把他臭骂一顿，“跟老子要钱，你吃的、穿的、住的，还有学费这些不要钱啊”
“今天还是过节呢！”
“以后这个家、爸妈的一切，大头还不都是你的。你可是长子！”
方健想了想，划算！乐淘淘的就去了。
“爸，那畅畅以后岂不是有钱得很啊”
方明华道：“还用等以后啊如今颜颜和畅畅的零钱就很多了。”
老头子没什么家底，老二如今的一切都是他上首都之后自己挣的。那之前就分家了！而老二的家底，以后都是畅畅那小子的。
都计划生育了，他们肯定不会再生！毕竟两个都是党员，大学毕业也是准备接受分派的工作的。
看这趋势，老二会越来越有钱啊！畅畅还真是富贵命！
方明澈这会儿正站在水井边打水。井水有15度，打起来洗菜很暖和的。就不用从水龙头里放出来，然后再烧热了。
颜颜和康康一人一边拉着方畅，省得他凑太近扑井里去了。他太矮，为了看清楚，整个人几乎是趴在井台上了。
方明澈拉着井绳摇晃了几下。等水桶里有四分之三的水了，便转着辘轳往上拉。然后再倒进旁边的空桶里。
这样三次，一担水就有了。他挑了起来，然后道：“你们三个，跟我走。不准留在井台边。”
都干活去了，他得负责看三个娃呢。虽然颜颜和康康自觉自己已经不是小娃娃了。
“哦。”三个人都穿得很扎实，一路跟着方明澈往厨房去。
方明华他们11点就已经回来了，袁淑芬赶紧就去厨房帮忙。
林嫣便道：“方芳，你去歇会儿。”
小姑娘一直系着围裙在帮忙洗菜呢。也就比颜颜大两岁半而已。
方母也道：“对，你去休息会儿。”
前些天，她做好自制羽绒服给方芳的时候，方芳真的是受宠若惊了。从小到大，家里什么好东西轮得到她啊
这绒毛她知道，洗和晾都费事儿极了。
方母道：“拿着，省得以后想起来的都是我这个奶对你不好。不够给大人做，只够你的。”
她直接塞到了方芳怀里。
按方母以前的做派，哪怕不够做一件大人的衣裳，肯定也是给长子做一件坎肩。轮不到方芳这个小丫头片子。
但如今确实物质丰富了，她对孙女也大方些。
这会儿方芳就穿着奶奶自制的羽绒服，而且井水确实不冷。幺爸一会儿就挑两桶进来，让她随时可以替换。不然这么敞着，井水也很快变成常温的。
锅底是等着袁淑芬回来炒制，她的厨艺确实是全家最好的。如今这个厨艺变成了自家挣钱的关键，她在夫妻关系中也是扬眉吐气了。看起来整个人也是充满了自信。
他们的面馆如今一天差不多有一百二十到一百五十碗面。因为有各种促销，月净利润有300。这还是刨除了明发旺场来帮忙两小时，每月24块的工钱。以及他们两口子各40块的工钱的。两口子自然是很满意的。
这会儿方明澈又挑了两桶水进来，身后跟着三个小矮子。颜颜和康康还是把畅畅夹在中间。
听劈柴的老大跟老头子说起首都居，倒也没一开始想的那样大不易。他笑笑不说话。
方父道：“老大，你别才赚了一个多月的钱就膨胀了。你们做旺了，房租明年涨不涨涨如果合理都还好，涨太多咱们肯定就不能认了。另外，万一人家直接把你们撵了，自己接着开面馆怎么办”
方明华为难地道：“那、那得买门面啊”
他原是真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孩子们上学600的高价也给得起了。去年的，他都准备还给兄弟。平时当叔婶的给侄儿、侄女买东西就算了，但高价学费还是自己掏吧。省得几十年后说起来，都还是幺爸给他们掏的。
另外，还想托林嫣给他和袁淑芬一人置办一件羽绒服。那穿着，好像是比大袄还暖和。
“是啊，留意着吧。最好是原来的门面，不然也要在站原地肉眼可见的地方。二十来个平方，门面比住房的价格要翻一番，准备四千左右吧。现在，你还觉得首都居容易么”
方明澈放下水桶道：“干一年能买到一个二十平左右的门面，很不错了。那儿可是胡同的十字路口。而且，关键还是得有门面在市场上流通。人家不急缺钱的，肯定留手上收租啊。房租和买门面的钱，都会逐年上涨。”
刚袁淑芬已经和林嫣说了买羽绒服的事，这会儿就有些犹豫了。
林嫣道：“嫂子，正当穿的时候呢。这个钱就别省了！今年之内有门面出手，我们借给你们先买下来再说。不然，回头又涨价了。你看我们买这个四合院，至今还欠着十二万呢。”
她是十分乐见长房过得好，不需要扶持的。这样大家相处起来才自在。只要长房能自立。不如二房有钱也没关系，同样可以抬头挺胸。人不求人品自高！
方父道：“嗯，阿嫣说得有道理。说来也是你们都赶上了好时候。我们年轻的时候哪敢想做生意发家致富的事啊那都是资本主义的尾巴，得割掉的！好了，备菜吧。”
大冬天吃火锅最舒服了。尤其今天没什么客人，员工也基本都放假了，方父就没有烧地龙。那个着实费炭、费人手得很！
下午方明澈一家开车去林嫣家过节，这边是吃的羊肉汤锅。林母和韩梅把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完全没用方明澈和林嫣动手。
过节嘛，林嫣给二老一人拿了二十块的过节费。韩梅也各拿了二十，还有她自己父母也是一样。收入高了，起钱来真的是特别的爽！
林怿看得心头有些不自在。这八十块，他一分钱都没有出。
颜颜跟他关系还可以，见他有些郁闷就道：“舅舅，你怎么了”
“颜颜，舅舅好穷啊！”
颜颜也这么觉得。不过，实话伤人，所以她选择了保持沉默。
畅畅还不知事，大声重复道：“好穷！”
众人纷纷看过来，林母笑道：“你小子还穷啊是不是嫌零钱少了来，姥姥给你——”
自家女儿、女婿的身家估计已经挺吓人了。这以后还不都是这小子的。
畅畅听说姥姥给压岁钱，立即就走过来了。穿得多，他走得比较慢。但是，人家走得稳稳当当的。
他走到姥姥跟前，先是站好作揖，然后两手平抬起，“姥姥，发财！”
林嫣看看颜颜，还有二十几天才过年。你就教他怎么拜年讨压岁钱了
颜颜讪讪一笑，她就是昨天心血来潮嘛。再说了，也不是弟弟见人就讨。是姥姥自己说了要给零钱。
话都说到这里了，林母笑呵呵的就从兜里掏了两个五块出来，外孙和外孙女一人一张。老人嘛，自己手头松动，还是乐意散财的。
“姥姥发哪门子的财啊，你们发财就行了。”
颜颜赶紧两手接过，“谢谢姥姥。姥姥身体健康、事事顺心。”
林母看看林怿和韩梅，“姥姥还来的顺心啊想多发一张零钱出去，都找不到人来领。”
韩梅道：“妈，不是都说好了么，过两年再说。”
过了一阵，林怿，韩梅、方敏陪着颜颜和畅畅在外头玩耍，方明澈陪着岳父说话。
林母便对林嫣道：“她这一天不肯生孩子，我的心一天踏实不下来。她是不是还想着过几年攒下一大笔钱，然后就把林怿甩了啊”
林嫣前些天才被方明澈说了一顿，说她多管闲事、连颜颜都不如。
这会儿便坚定的道：“对这件事，我和明澈该说的、该做的都已经说了、做了。爸说得没错，林怿是成年人了，有些后果他得自己学会承担。内因起决定作用！妈你不去催逼林怿上进，只在外因上着力是不起根本性作用的。”
明澈那天说，早知道林怿如此油盐不进，有些话就不跟他说了。自己这个当姐夫的，有些话是冒着风险说的。结果小舅子压根不当回事。不当回事也好，叮嘱了他至少不会往外传了。
林母道：“你是当姐姐的啊，怎么能不管呢”
“这件事你不用说了，我肯定不会管的。”
她还能以老板娘的身份去跟弟媳妇施压，让韩梅赶紧生孩子来宽自己老娘的心啊
林母道：“你看看你，你把韩梅弄进旅行社挣那么高的工资，让她看不起林怿。如今半头半脑的，你又撒手不管了。”
林嫣沉下脸，“我还能管他一辈子，连他儿子、孙子一起管了啊”
“你你是姐姐嘛，你条件又好。”
林嫣直接走了出去，“爸，我妈说我必须管林怿一辈子。是不是这样是的话，我们一家赶紧撤，以后也不敢再来了。”
林父看着林母，“大过节的，你又搞什么名堂”
林嫣道：“林怿和韩梅生不生孩子，你们长辈都管不了。让我出面管，这合适么我一个出嫁女，真的不方便插手管娘家太多事的。”
林父对林母道：“去看看厨房里的汤底熬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