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如风老眼眯起，以一颗朗声道：当年太祖皇帝下令建立武政部，赐下墨宝：愿我大梁武道昌盛、大梁子民人人如龙。这林晨与于永年师徒，便是我饶州府践行太祖宏愿的生动写照。苏凌川，你鄱阳县如有如此师徒，你这所长没有白当，亦有教化之功！”
边上张望山等人表情古怪看向苏凌川，苏师弟这是捡了一个现成的便宜。
人家师徒情深，跟苏师弟有个屁关系。苏凌川连忙拱手，恭敬道：“司长谬赞，下官只是如实禀报。林晨和于永年的事迹，若能激励更多学子投身武道，让得教习诚心以待学员，便是下官的荣幸，实不敢居功。”
“功就是功，那勤工俭学之策便是极好，我大梁的武馆，不是那些权贵的武馆，是大梁所有子民的武馆，武政司会布告全府，将此二人列为武道教化之典范，其他各县也要推进勤工俭学之策，让得有志少年，不被遗漏。”
“是！”
陈景等人连忙应下，这勤工俭学确实不错，且能够抛下颜面，在武馆武堂干活的学员，其武道之心必然坚定，这般学员也确实值得栽培。
“诸位无事便是各自回去，本官希望三个月后的两县比斗，能够给本官带来一些惊喜。”
裘如风从屏风后离去，其他人则是围住了苏凌川。
“苏师弟这次教化之功可不小，可要请客做东了。”
“苏师弟，这勤工俭学是如何操作能否给师兄我一份公文，师兄参考一番。”
苏凌川笑吟吟的一一应下，至于请客做东，不可能！
身为武政所所长，这一次他应当能有百点贡献分，当然最终多少还是要武政司下去落实之后，确定不存在弄虚作假后再按功给予贡献分。
只是这百点贡献分，舒家那位信中索要之物，就要费掉数十点。
对于他们这些入品的官员来说，官位带来的权利并非是他们任职的主要原因，真正让他们愿意担任官职的原因，是官府的贡献分。
武道之路，不进则退。
入了品之后，想要再行突破，所需资源更多，除非是那些真正底蕴深厚的世家，一般入品武者后续要想凑齐修炼所需资源，最好的办法便是在官府任职，用贡献分从朝堂那边兑换所需之物。
灵兵进阶材料，武道丹药包括一些功法秘籍，再没有任何势力比朝堂宝库里更齐全的。
看到苏凌川一毛不拔的态度，张望山几人也没再继续纠缠下去，众人纷纷起身离开了大殿，不过苏凌川并未离开武政司，而是转身去了老师居住的院落。
“老师！”
没有外人在场，且老师已经换下了官服，穿着私服，苏凌川执了弟子礼。
“那林晨可是还有特殊之处”裘如风淡淡开口问道。
“什么都瞒不过老师您。”
“你话语中对那林晨境界实力含糊其辞，一言带过，为师岂会不知你心思怕是想为县比藏拙罢了。”
“为师倒是好奇，那林晨究竟有何特殊之处，竟能让你如此费心遮掩”裘如风双眸微眯，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苏凌川嘿嘿一笑，拱手道：“老师，实不相瞒，那林晨仅仅三个月时间，便将清风掌修炼至圆满之境。”
原本神色淡然的裘如风，闻听此言，老眼骤然一凝，原本轻抚胡须的手也顿了一下，微微颔首，沉声道：“三个月便将清风掌修炼圆满，这武道悟性，倒确实不错。”
老师，这还不止。”苏凌川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接着说道：“林晨还将水云掌修炼到了大成之境，这是弟子来府城之前，静水武馆紧急上报的消息。”
“水云掌也大成了”
裘如风原本悠然的神态瞬间消失，坐在藤椅上的身子不自觉地微微前倾，眼中满是惊讶与好奇。
但转瞬之间，他眉头一皱：“你说那林晨是静水武馆弟子，为师若是没记错的话，静水武馆只收女弟子，且那清风掌应当是清风武馆的功法，这其中可是有内情”
“老师，其中确实是有内情，当初林晨在武堂练气成功……”
苏凌川将林晨去清风武馆被拒绝，最后舒素婉出面，又被清风武馆给收为弟子，但却待在静水武馆，以及最后为何离开清风武馆加入静水武馆的经历，一一复述。
若是林晨此刻在场听到这位苏大人的话，会震惊于这位苏大人自己的事情了解的如此清楚。
“舒家那女娃倒是知道变通。”裘如风先是夸赞了一句，但随后面色一沉：“那清风武馆的馆主，还有那副馆主……”
“老师，清风武馆馆主黎天齐正处于突破入品关键时候，武馆事宜都是那祁河负责，弟子已经革去祁河副馆主职位。”
“不够！”
裘如风看到弟子疑惑眼神，沉声道：“凌川，我知许多武者入朝为官，是为朝廷宝库里的修炼资源，这点为师知道，朝廷也知道。”
“但你要记住一点，领这份俸禄，就当担这份职责，武馆馆主一职，看似官位不大，但对学员影响极其大，你这位武政所所长可以垂拱而治，但武馆馆主不行，那黎天齐既然想一心突破入品，就让他辞去馆主之职专心突破。”
苏凌川心中一凛，老师的语气虽然很平淡，但他却感受到了那股不容置疑的威势。
“弟子明白了，回鄱阳县后便是立刻操办。”
裘如风对自己这弟子还是了解的，能力尚可，可就是有些太过于小气了。
“是否对舒家那女娃信中提出的要求，心有不满”
面对自己老师，苏凌川可以说是毫无隐瞒，包括舒素婉在信中所提的要求都一一说了出来。
“弟子倒不是不满，只是……”
“鼠目寸光！”
裘如风一声暴喝，人从椅子上坐起：“没有林晨和于永年，你哪来的教化之功，舒家女娃是给林晨谋取好处，林晨是鄱阳县学员，你是鄱阳县武政所所长，林晨在武道上走的越远，你这武政所所长功绩便是越高，你要感谢舒家这女娃。”
看到自家弟子面色苍白，裘如风没好气道：“若你不是我弟子，就凭你这句不满，我便要革去你的所长之职，去宝库换了资源滚回鄱阳县去。”
“弟子知错。”
苏凌川连忙低头认错。
“滚吧。”
“是。”
苏凌川行了礼，躬身离去，只是脚步抵达院落门口时候，身后传来了声音。
“若林晨真能一鸣惊人，寒门子弟，可为江南道楷模，眼光放长远一些。”
听到身后老师的点醒话语，苏凌川一顿，眼中有着精光闪过，他明白老师的意思了。
自己想的只是饶州府，但老师想的更远。
“老师教诲，弟子铭记于心。”
回头，再行了一礼，苏凌川眼眶有些微红，自他入品之后，老师许久未曾对他说过这般“重话”了，回想起来师徒之间也好像有了一些隔膜。
所以，是老师听闻林晨和于永年师徒之事，也是心有感触，此番才会这般点拨自己。
自己要感谢林晨和于永年这对师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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