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娇低头轻笑。
刘拥皱眉，“怎么，你想反悔？”
人群中不少人露出鄙夷之色。
苏娇娇摇摇头，“不是。”
“我在之前便说过，您太高傲了。”
“您刚刚的话，让我更加印证了心中的猜想。”
刘拥最不喜欢被批评，尤其还是被一个小姑娘批评，他板着脸，“什么意思？”
苏娇娇顺手拿起2号鸡蛋糕，细嚼慢咽。
待吃完后缓缓抬头问他，“你就这么确定1号鸡蛋糕是你的作品？”
刘拥冷哼一声，“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皱皱巴巴的手捻起一小块鸡蛋糕放进嘴里，入口一瞬间，刘拥就微微瞪大了眼睛。
这松软的口感。
甜而不腻。
比他做出来的糕点要胜出一大截。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苏娇娇，竟有种浑身发麻的感觉。
这种感觉只在他拜糕点师傅的时候有过。
那时候的刘拥只是一个十七八岁，初出茅庐的小伙子。
如果不能被糕点师傅选中，他将无处可去。
刘拥和一群同龄小伙子跪在地上，等候高高坐在椅子上的老师傅挑选学徒。
当老师傅选中他的那一刻，刘拥就如今天这样，浑身发麻。
激动到无以复加。
苏娇娇脸上的笑意扩大，她的站姿和刚刚比起来，明明没有任何变化。
但在刘拥眼里，现在的苏娇娇全身上下萦绕的都是一股淡然处之和胸有成竹的自信。
刘拥心乱如麻，将所有可能性都想了一遍。
但制作间是封闭的，他和苏娇娇一同进入制作间，外面还有几百双眼睛盯着。
况且供销社是他的地盘，苏娇娇想要作弊的可能性太小了。
排除所有的不可能，那么剩下的那个结果，必定是真相。
刘拥倒抽一口凉气，“我……我输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足够前面几排的人群听清。
“什么？刘师傅输了？”
“这……”大家齐刷刷地看向1号鸡蛋糕，又看看苏娇娇。
“1号鸡蛋糕是苏娇娇做的？”
刘拥顿了顿，“是。”
“我做的是2号。”
“真是后生可畏，是我太自负了。”
刘拥走到苏娇娇面前，“按照约定，我向你道歉。”
他郑重地弯下九十度腰，苍老的声音从五十岁的身体里传出来，“苏娇娇。”
“对不起。”
苏娇娇微微侧身，避开了刘拥的鞠躬。
她只是想让刘拥道歉，但不需要行这么大礼。
苏娇娇抬手扶起刘拥，“刘师傅，您再不起来，我怕是要折寿了。”
刘拥站直身体，面色如常，丝毫没有被打败后的恼怒和羞愤，“这是你应得的。”
“我鞠得心甘情愿。”
“糕点行业能出你这样一个天赋卓绝的后辈，我高兴得来不及。”
刘拥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我要好好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