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早朝，你随朕同去。”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届时，你会见到你的两位兄长。”
小蛮心头微松，又立刻提起。”谢陛下。只是……我大哥牧海，我们一直没找到他，不知他现在……”
慕云帝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很安全。三日后，自见分晓。”
***
黄昏，日影西斜。观星塔深处，一间不见天日的密室。
牧海对着一面斑驳的古老铜镜，镜子里映出的男人，面容憔悴，眼底布满血丝。角落里，一个裹着黑袍的身影靠墙站着，兜帽压得很低，完全隐在阴影里。
”她那边怎么样了？”黑袍人先开了口，声音像是从朽木里挤出来的。
”她见到慕云了。”牧海的声音又干又涩，”但我拿不准……这样做到底对不对。那个皇帝的心思，比你想的要深得多。”
”没得选。”黑袍人走到牧海旁边，兜帽下的阴影似乎更浓了，”七星之力必须重聚，不然你弟弟撑不过七天。融合需要引导，需要星盘大阵，更需要皇族的《天枢经》。”
牧海猛的一拳砸在冰冷的铜镜边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你这是让小蛮去送死！”
”不，是让她去完成她的宿命。”黑袍人的语调没有丝毫波动，”天枢双影，这个预言不是空穴来风。慕云，还有那个所谓的星主，他们都在找能承载北斗力量的‘容器’。你弟弟牧夜体内的七星之力正在瓦解，只有重新融合才能救他。小蛮，是唯一的钥匙。”
牧海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七星融合者……呵，要是我早点明白这名头后面是什么……”
”现在说这些，晚了。”黑袍人截断他的话，”三日后的大朝会，是唯一的变数。慕云帝，你弟弟牧夜，还有小蛮，三方力量会在星盘阵上汇聚。只有那时，我们才有机会，把这盘死棋走活。”
牧海猛地扭头，盯着黑袍人。”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对这些事这么清楚？”
黑袍人沉默了一瞬。然后，他慢慢抬起手，掀开了头上的兜帽。
牧海瞳孔骤缩，脚下一个踉跄，撞在身后的墙壁上。”不……不可能……怎么会是你……”牧海整个人钉在原地，喉咙里像被塞了一把沙子，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观察者？”他自己都听不惯这调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
黑袍下露出的面孔，毫无血色，像是久不见天日的苔藓。深陷的轮廓周围布满了蛛网般的细纹。那张脸，分明就是观察者，却又带着一种……腐朽的生机？
”严格来说，我只是观察者的一部分。”黑袍人重新拢好兜帽，声音平平板板。”一个……逃出来的碎片。”他转身，正对着牧海。”星主重聚时，我脱离了主体，钻进时空裂缝，才来到这儿。”
牧海猛地冲上去，一把攥住他的衣领，力气大得指节都发白。”家破人亡！都是你们干的好事！”他声音都在抖。”现在还要对我弟弟下手？”
黑袍人任他抓着，身形稳如磐石。”误会。我已经不是‘观察者’了。”他强调。”分离，改变了一切。”
牧海：”放屁！”
”我要是想害你们，费劲帮你在这立足？还告诉你救你弟弟的法子？”黑袍人手指一动，轻易挣开牧海的钳制。”我需要你们。””就像，你们也需要我。”
牧海被那股巧劲推得退了两步，后背撞上冰凉的石壁，寒意浸透衣服。”你……到底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