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卿仪一眼认出那是崔怀玉在赏花宴上穿的那一身。
等衣裳化为灰烬，阿寻端着火盆出去，崔怀玉才开口：“薛二小姐，满意了吗？”
“多谢崔相。”薛卿仪完全是咬着后槽牙说的这四个字。
崔怀玉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走到她跟前，“薛二小姐，本相能拿捏你的法子多得是，不要以为衣裳没了，你就自由了。”
说着，他拿出了刚才擦过嘴的帕子。
上面还残留着暧昧的味道。
只要经历过，一闻便知。
然而崔怀玉却没在薛卿仪脸上看见一丝害怕。
“既然崔相说可以拿捏我的法子多得是，那就别总是用一样的伎俩，不然我会觉得崔相只是说说而已。”薛卿仪轻轻一笑，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嘲讽。
这番话一出口，她毫不意外地被男人掐住了脖子。
“崔相尽管掐，回去我就说又遇到了一条蛇，崔相又救了我一次。”
这种谎撒一次还能让人信，撒第二次就会让人怀疑。
崔怀玉微微眯眼，“你在威胁本相？”
薛卿仪失笑，“我哪敢威胁崔相？我只是在提醒您。”
过了片刻，崔怀玉眼底的阴霾逐渐散开，他松开手，笑道：“那本相就多谢薛二小姐提醒了。既然薛二小姐喜欢这张帕子，那就送给薛二小姐了。”
湿润的帕子被扔到薛卿仪怀里。
就在她把它塞进袖子里的时候，往外走的崔怀玉突然停下脚步回头，“薛二小姐可知王家小公子将在后天离开盛京？”
薛卿仪动作一顿，抬眸对上崔怀玉似笑非笑的眼睛，强烈的不安瞬间将她包裹。
“崔相要做什么？”
“太原王氏能人辈出，本相借这个送别的机会与王家小公子认识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崔怀玉饶有兴味地把玩着腕间的血檀手串，看眼前的女人从平静到紧张再到慌乱，实在是有趣极了。
方才用激将法从他这儿拿走帕子，那他就让她看看，除了用衣裳帕子，他还能怎么拿捏她。
薛卿仪张了张嘴，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不行……”
“为什么不行？”崔怀玉很耐心地反问。
薛卿仪咽了咽嗓子，声音沙哑道：“他是无辜的，不应该受到牵连。”
崔怀玉笑了，“正因为他无辜，所以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没意思！
一点意思也没有！
薛卿仪逐渐红了眼睛，不是委屈的，是被气的。
她死死盯住崔怀玉，“崔相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一个无辜的人？”
崔怀玉缓缓一笑，“薛二小姐若是肯做本相的外室，本相会考虑一下放过王家小公子。”
不可能！
这三个字就在嘴边，薛卿仪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要是这么说了，这件事就没了商量的余地。
薛卿仪思忖片刻，“还请崔相给我两天时间考虑。”
“两天？”崔怀玉一下看穿她的心思，“王衡之后日便要离开盛京，薛二小姐却要考虑两天，这是在拿本相当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