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姬离忽然道:“你膝盖受了伤,那清梧院潮湿,伤好之前便先住在偏殿吧。”
楚昀身形微僵,膝盖处尖锐的疼痛却像是某种佐证,提醒他此刻并非幻梦。
他垂首更深,长睫掩住眼底骤然翻涌的暗潮,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像是要将那不合时宜的悸动硬生生咽回去。
\"侍......\"刚一开口,才发觉嗓音竟哑得不成样子。
他抿紧唇线,齿间还残留着方才自伤时咬出的血腥气,此刻却莫名尝出一丝隐秘的甜。
住在她的偏殿。
这个念头甫一浮现,便如野火燎过荒原,灼得他五脏六腑都发疼。
忽然,他极轻地闭了闭眼,像是要将这片刻的恩赐烙进骨血里。
\"......谢主上体恤。\"
最后几个字轻得几不可闻,仿佛怕惊散了这一场不敢奢望的温存。
姬离没再多言,牵着鹤清词一路往内殿而去。
……
殿内熏香袅袅,徐驭提着药箱疾步入内,青衫下摆沾着未干的雨渍。
他甫一踏入内殿,便见楚昀站在殿里,月白袍角已洇开暗红血痕,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徐驭眉心微蹙,当即上前行了一礼,低声道:\"公子,下官徐驭,容下官为您诊治。\"
徐驭动作极轻地托起楚昀手腕,指尖搭上脉门时,却觉那肌肤滚烫如炭。
徐驭暗自一惊,抬眸瞥见楚昀苍白唇色上咬出的血痕,不由放软了声音:\"公子寒邪入体,又兼外伤,需即刻处理。\"
楚昀眼睫低垂,任由他动作,神色漠然如冰封的湖面。
直到徐驭小心掀开他染血的衣摆,露出膝盖上深深扎入的瓷片,他才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