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厌不卑不亢:“儿子不敢,这便是实话,母亲不信就算了。”
楚昀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温声道:“母亲,今夜之事确实与我们无关,那药人若真逃了,也是府中守卫疏忽,何必迁怒于我们?”
楚惊雀冷冷扫他一眼:“你倒是会替他说话。”
她站起身,缓步走下台阶,在楚厌面前站定,目光如刃:“楚厌,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我镇北侯府的少君,镇北侯府若倒了,你也不会好过!”
楚厌神色不变,只淡淡道:“母亲多虑了。”
楚惊雀盯着他半晌,忽而冷笑:“你可知镇北候府就要……”
楚惊雀叹息一声。
“罢了!你们下去歇息吧。”
事情已经发生了,镇北侯府只怕已经被王族猜忌了。
索幸开春之后楚厌和楚昀都可以送往西越,往后这镇北侯府就是倒了也牵连不到他们兄弟二人。
……
暮色四合,雪落无声。
官道两侧的枯木被积雪压弯了枝桠,风一过,簌簌抖落碎玉般的雪粒。
姬舒踉跄着踏过深雪,单薄的身子在寒风里摇摇欲坠,却仍死死背着昏迷的姬离,一步一陷,艰难前行。
他的衣袍早已被雪水浸透,青白的指节紧紧扣住姬离的膝弯,指腹冻得发紫,却不敢松半分力。
姬离的头无力地垂在他颈侧,呼吸微弱如游丝,灼热的吐息喷在他耳畔,烫得他心头发慌。
“阿离……再撑一会儿……”他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得不成调。
雪越下越大,如扯絮般扑簌簌砸下来,迷得人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