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多黑袍人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手中的骨笛发出尖锐鸣响,在夜色中编织成一张死亡大网。
“莲花,接住!”
方多病甩来一个玉瓶,同时脚尖点地,直取巫教长老手中的弯刀。
李莲花接住解药的瞬间,连淮丞却突然夺过瓶子掷向远处:“您若再不走,属下现在就自断经脉!”
话音未落,连淮丞的长剑已抵在咽喉。
他望着李莲花眉心那抹朱砂红,眼中闪过一丝恍惚——这颜色与父亲临终前描述的一模一样,恍惚间,仿佛看见父亲跪在南胤宗祠前,对着褪色的龙袍起誓的场景。
“蠢货!”
李莲花突然欺身上前,夺下长剑。
他的指尖迅速点在连淮丞几处大穴,暂时压制住毒性蔓延。
“云姑娘为了救人,不肯透露我的位置,被巫教中人施以酷刑折磨;
封磬一心一意只为了守护我这个废人。你们一个个拿命来换我这条贱命,当我李莲花是铁石心肠?”
巫教的骨笛声愈发刺耳,方多病被五名长老围攻,左肩已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李莲花将连淮丞护在身后,素白衣襟被鲜血浸透,却宛如开在战场的莲。
他缓缓抽出长剑,剑锋划过掌心,鲜血顺着剑身流淌,竟在月光下泛起诡异的光芒。
“连护法可知,为何巫教倾巢而出?”
李莲花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因为他们认定我就是南胤皇室最后的血脉,而这把剑……”
他手腕翻转,剑身上浮现出古老的龙纹,“正是当年南胤开国皇帝的佩剑‘惊鸿’。”
连淮丞瞳孔骤缩。
他终于明白,为何父亲留下的密卷里,会将“惊鸿剑重现”列为寻找皇室血脉的第一征兆。
可还未等他开口,李莲花已如离弦之箭冲向敌阵,长剑所过之处,黑袍人纷纷发出凄厉惨叫。
“方小宝,带连护法先走!”
李莲花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我去引开他们!”
“休想!”
方多病挥剑震退敌人,一把揪住李莲花衣领,“当年你独自丢下了我和阿飞还有狐狸精。”
“这次说什么,我们都要死在一处!”
连淮丞望着眼前两人,忽然想起父亲常说的话:“真正的王者,不在于血脉,而在于人心所向。”
他挣扎着站起身,将令牌按在李莲花掌心:“主上,属下这条命,从今日起才算真正交给您。”
夜色彻底笼罩战场,三道身影背靠背站成三角。
巫教的骨笛声、喊杀声、兵器相击声,与三人急促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在这血色夜幕下,谱写着一曲荡气回肠的侠义之歌。
方多病握着染血的剑,指节发白。
眼前,数十名黑衣杀手将他和李莲花围在中央,不知何时飘起了雨点。
雨水冲刷着地上的尸体,血腥味混着泥土气息扑面而来。
李莲花和连淮丞已经受伤,他捂着胸口,倚在断墙边。
方多病心中大急,这些杀手明显是冲着李莲花来的,而他必须保护好他。
“臭小子,少多管闲事,交出李莲花,我们留你全尸。”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手中弯刀泛着森冷的光。
方多病咬紧牙关,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李莲花相处的点点滴滴。
那个温润如玉的郎中,那个总是笑眯眯地为他治伤,耐心教他医术和武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