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宫人听到问话，战战兢兢地回答：“回陛下、淑妃娘娘，这个丫头也不知是那个宫跑出来的，到我们御膳房偷糕点，被总管发现后她就跑，奴才们也是费了老大劲才抓到她，她……她不仅偷吃，还自称自己是什么公主，奴才们一听她竟敢攀扯皇室血脉，这才想要教训她一番。”
赫连瑞目光如刀般剜向那名宫人，冷然道：“朕的御花园，难道是你们随意欺辱他人之地？就算是她偷了东西，大可交由内务府总管处置，再往上还有淑妃，怎容你们如此随意欺凌？”
宫人们吓得不敢抬头，磕头如捣蒜般地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便是在这时，赫连瑞的目光重新落回到少女身上，总觉得她的模样有几分熟悉。
“你，抬起头来。”
他沉声命令道。
几名宫人颇为疑惑，见皇帝的目光落在少女身上，便知不是在叫他们立马将脑袋埋低。
“朕不喜欢说第二遍。”
男人的声音更低沉了几分，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赫连婧瞧见他们都没有动作，遂是疑惑的抬起脏兮兮的小脸来，倏然间，便对上了赫连瑞那双冷肃的眼睛。
这么一看，赫连瑞便越发觉得她很像一个人……
“他们刚才说你自称自己是公主？这是怎么回事？”赫连瑞肃声问道。
赫连婧微微眨动着眼睫，从见到他的复杂再到此刻的失落，她低声道：“父皇怕是忘了，在这皇宫之中，还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吧……”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如同一片羽毛拂过，就连落下也没有丝毫的重量。
“女儿？”赫连瑞低喃着，仿佛陷入了回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此时身侧的李德福在赫连瑞耳边，小声提醒：“陛下您忘了？当年被你打入冷宫的文氏，膝下便有一女，随着文氏入了冷宫许久，她便是二公主赫连婧。”
经过这么一番提醒，赫连瑞倒是想起了，当年他还是宣王时，文氏的确是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在他登基之后，文氏就被他打了冷宫。
后来文氏去世，他也从未过问，就连她的女儿他都不曾见过。
难怪他竟觉得此女有几分眼熟，原来是文氏的女儿……
“你是文氏的女儿？”赫连瑞寒声地问。
赫连婧轻轻点头，“是……”
“当年你母亲带着你入了冷宫，你母亲去世这么多年，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赫连瑞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眼底的寒意更甚，一个贱婢所生的丫头罢了，他就从未在意过她的生死。
赫连婧紧抿着唇瓣，淑妃见此微微一笑，语气柔和，“陛下，都是上一辈的恩怨，她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少女紧握成拳的手缓缓松了，她抬起泫然欲泣的小脸，“父皇，不管母亲犯了何错，婧儿都替她向父皇道歉，求父皇宽恕母亲……”
“这么多年身处冷宫，婧儿时常在想父皇什么时候才能消气，什么时候才能将婧儿接出冷宫？”
“可您却早已将婧儿忘却，父皇，婧儿明明也是你的女儿啊！可如今却连宫人都敢随意欺凌，食不果腹，无衣无褐，试问父皇，女儿又做错了什么？”
她的话语里掺着颤音，泪珠一颗颗的簌簌滚落，滴湿了地面。
听了这番话的赫连瑞浑身一震，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李德福！”
“奴才在。”
“将这几人拖下去杖毙。”赫连瑞厉声开口，李德福闻言立马抬手示意，将那三名宫人捉拿起来。
他的女儿无论有多么的不受宠，也绝不能任由他人随意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