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她凌乱的发丝滑落,在染血的衣襟上晕开更深的红,“阿辞,你走吧。实话跟你说吧,我已经厌烦了逃亡的日子,我突然觉得留在皇宫享受荣华富贵,远比跟着你颠沛流离要好得多。”
慕九辞捂住胸口,心口的灵犀蛊剧烈的震颤着,那里明明传来了双倍的痛苦,他指缝间渗出的血顺着苍白的指尖滴落,与地上的雨水汇成暗红溪流。
慕九辞突然笑出声,笑声里混着压抑的呜咽,“你骗得了我,可是它骗不了我,歌儿,它告诉我,你的话没有一字是真心的!”
慕九辞从她手腕扯下那枚同心锁,“白首同心”四个字咯的他掌心生疼,“我亲自雕刻的同心锁你始终贴身带着,若真铁了心留在这牢笼,为何不将它扔掉?”
陆朝歌的呼吸猛地一滞,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旧伤,她别过脸,声音冷的发颤,“不过是忘了。”
“好,我便当你忘了!”慕九辞猛然从发冠抽出那支玉簪,“那这个呢?你也忘了吗?”
陆朝歌看着那只自己亲自雕刻的玉簪,心里的痛如潮水般翻涌,让她险些站不住身形,她踉跄着扶住身后的立柱,陆朝歌踉跄着扶住身后斑驳的立柱,指尖触到冰凉的砖石才勉强镇静下来,“不过是一支簪子而已,何必苦苦纠缠?”
慕九辞将玉簪塞入陆朝歌手中,将簪尖对准自己的胸口,他死死握住陆朝歌的手腕,“不过是一支簪子?”
他顺着她的手腕缓缓上移,覆盖住她的手将玉簪一寸寸插入自己胸口,鲜血瞬间染红了素白衣襟。“刺进来!”他的声音混着压抑的喘息,眼底燃烧着近乎疯狂的执着,“若你真的变心,就用这支簪子了结我!”
陆朝歌的瞳孔剧烈收缩,指尖感受到玉簪传来的阻力与温热的鲜血。心口的灵犀蛊疯狂灼烧,痛得她几乎窒息,慕九辞每推进一分,她的心就被狠狠剜去一块。“放开!”她嘶吼着想要抽手,却被慕九辞用尽全力压制,“你疯了!”
“怎么?下不了手?你的荣华富贵,不该踩着我的尸体去拿吗?”胸口的簪子又被他推着往里进了一寸。
“慕九辞!你若敢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陆朝歌的声音凄厉如鹃啼,指甲深深掐进他手背,却仍无法撼动分毫。心口的灵犀蛊翻涌如沸,双重的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泪水混着雨水砸在他染血的衣襟上,晕开大片刺目的红。
慕九辞突然低笑出声,血沫顺着嘴角滑落,他低头凑到她的耳边,“那便记住,我这条命永远悬在你手里。你若是死,我必不会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