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一调侃的说着坐了下来。
简单的说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所以你打听这个就是因为你打算要去了?”
青山无比的震惊,恨不得上手给许一一敲一脑壳。
想她该不会是大清早的没睡醒,说昏话吧?
“没打算呢,我就是好奇。”
许一一从嘴角挤出一抹笑来,觉着青山太过于紧张了。
“是不是停在码头东面的那时候商船?我就说他们不是好人,我今天早上一来,就看到里面有个人不管冲着谁都是笑眯眯的,笑面虎一样,这种看起来心机最深了。”
青山语气有些激动。
“你可不能答应他,他要是再来打扰你,你就让他来找我……”
啪啪啪的桌子被敲的都快要立不住了。
许一一瞧着,心想青山的手可真够硬的。
“你说他们为什么非得要去那里打捞呢?”
许一一可真是好奇里面有什么好宝贝。
“我觉得要是寻常货物丢了也就丢了,除非那里面是千金不换的宝贝。”
她猜测着。
青山听到她说的,瞬间就冷静下来。
“这我哪知道?甭管是不是什么好宝贝,反正你不能去……”
青山清了清嗓子,有些别扭的说着。
她一看就知道,又没说实话了。
“行吧,行吧。”
许一一将海图给卷了起来,塞回到布袋里。
“我就是好奇,又没说真的要去。”
……
回到食馆没一会儿,食馆后院便来客人了。
门开处,许文礼一袭靛青长衫立在薄雾中,眼下挂着两抹青黑,显然一夜未眠。
高明在一如昨晚吊儿郎当的模样。
站也没个站相。
还没等她开口,两人便自觉走了进来。
“又是你们两个……这也没到吃饭的点呀……”
四海双手叉着肥腰,气鼓鼓的说道。
瞧见这两人可不待见了。
许安阳拿着扫帚,也是恨不得将两人给扫出去的模样。
徐文礼不在意地笑笑,从怀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绢布:“许娘子,你可以先看一下这个。”
晨风掀起绢布一角,露出半幅精细的海图。
图上某处朱砂标记鲜艳如血,正是许一一猜测的地方。
旁边小楷标注着“至元三年四月,官银船沉没于此。”
前朝?
许一一心存疑惑,前朝的东西到现在还能找到吗?
“昨日未尽之言,福昌号是运金船,船上满载的金锭,只要你能帮我们找到沉船的位置,金锭可分沈娘子三成……”
徐文礼压低了音量,只有一旁的高明在听到了。
只见他不服气,看着许一一觉得有些不值。
许一一捏了捏手心忽地冷笑一声,将海图扔回给徐文礼。
“徐管事是吧?这艘船是官船吧?”
她坐在椅子上不卑不亢的,低垂的睫毛映出一片阴影,“这既是官船,总该有官府的打捞文书吧?您有吗?”
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
“这要是没有文书,我一个小渔娘,可不敢碰这掉脑袋的买卖。\"
徐文礼脸色微变,没想到许一一扯到这里来。
急忙压低声音:“沈娘子有所不知,那船自前朝起沉了得有十几年了,官府也打捞过,但没捞上来,早都不管了,你若是怕惹麻烦,咱们可以悄悄行事……”
许一一突然打断。
“本朝新颁的《漕运新规》,私捞官物者——”她故意拖长声调,“流三千里。”
后厨传来锅铲碰撞的声响,惊飞了檐下麻雀。
高明在额角渗出细汗,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刀柄。
没想到许一一这么难搞。
“我一个小女子实在没那样的胆子敢淌浑水,要么您带着官府的批文来,要么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许一一笑着,将人给送了出去。
见此,四海跟许安阳才松了一口气。
“三成金锭!这趟活要是干了,你要组建商号的钱也就有了……”
老路慢悠悠的开口,他还以为凭着许一一这样见钱眼开的劲儿,肯定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