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京城前她想过,若是姬况早在抛下薄兰回京城的路途中就意外死了,她也不是不能原谅这个男人。
但他没死。
非但没死,还又娶了一个千金小姐做正室,甚至生下了一个没比她小多少的姬莹雪。
姬况还是一言未发,愣愣地盯着一处,看上去像是不耐烦与这个找上门的女儿说话。
“说话!”
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模样把琉璃惹怒了,她将桌上的匕首拔出来,抵在姬况脖子上。
在赵芸秋失声惊叫中,姬况总算是被刀抵着被迫抬起了头,对上了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
······
奇怪。
奇怪奇怪奇怪奇怪。
面前的人是谁,她为什么会长着这双眼睛?
姬况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地木然,只不过他的眼珠子因莫名的冲击而剧烈颤动着,直到他瞥见一旁的赵芸秋。
紫色的,是紫色的。
他与薄兰初识的那日,薄兰就是穿了一身紫色衣裙。
好漂亮,像一支令人沉醉的紫色兰花。
······兰花,对了,我的兰花,我的兰花还未浇水呢。
姬况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喉间的痛楚,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胸襟处被他颈间留下的鲜血染红了一片。
他之所以还能走,是琉璃发觉不对收回了匕首。
有哪里不对劲,姬况的反应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出来的。
······
“傀儡术?”
楼桑苓点点头,她没想到她前脚刚回到楼家,椅子都没坐热呢,交给琉璃的玉笛就被吹响了。
“和你的灵瞳术一样玄乎吗?”
那柄沾了血的匕首还在桌上放着,郎惟危拿一张沾了水的帕子替琉璃擦拭着她掌心干涸的血。
琉璃进府时是他亲自送去的,出府时自然也是他亲自接回来的。
姬况被伤,姬家上下却无一人敢追究琉璃的责任,眼睁睁看着郎惟危将人领走了。
他查过几桩案子,京城的人都识得他这张脸。
不过与二十年前的姬况不同,郎惟危此人表面光风霁月,骨子里却黑得快滴出汁来了。
如果琉璃要杀人,他只会是递刀的那个。
楼桑苓竭力忽略掉眼前令人瞳孔地震的画面,点了点头。
“某种意义上来说,傀儡术可比灵瞳术要玄乎多了。”
“你见过田地里的稻草人吗?”
“傀儡术,顾名思义,就是能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任人摆布,没有思想的稻草人。”
琉璃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手指,“可他还能流血······”
楼桑苓皱着眉头道:“不过这也只是我的初步猜测,若想知道姬况是不是真的中了傀儡术,有个最简单明了验证办法。”
中了傀儡术的人,是没有心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