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它的人,或早或晚,都死了。
他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姜璃几乎是从椅子上跳出来的。
“那还等什么,赶紧跑路啊!”
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水玉那么邪性,一想到自己和它共处一城姜璃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别慌。”崔惟握住了姜璃的肩,“马车我已雇好,就停在门口。”
姜璃把还在床上昏睡着的崔小福塞到崔惟怀里,火急火燎地跳上了马车。
眼看着离那扇朱红色的城门越来越近,姜璃没忍住攥紧了手,把睡着的崔小福捏醒了。
“阿娘,你要带小福去哪儿啊?”
察觉到自己不在熟悉的地方,崔小福的眼神中透露着惊恐。
姜璃揉了揉他的脑袋,“阿娘和你爹商量过了,这地方不好,带你换个地方住。”
一向乖巧的崔小福却闹了起来,几乎是尖叫道:“不要!”
不要?
为什么不要?
姜璃摁住上蹿下跳的崔小福,此时外头的崔惟已经将马车赶到了城外。
跨过那道朱红色的城门,外面竟然像是另一个世界。
灰蒙蒙的,空气中也弥漫着快要被姜璃遗忘的腥甜味道。
······这不对吧。
“小璃、小璃,你醒醒!”
琉璃是被人晃醒的,幻境中的记忆和现实中的记忆混在一处,她捂着脑袋缓了好久,才试探性地叫出了面前人的名字。
“桑苓?”
楼桑苓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她一把搂住迟迟未醒的琉璃,憋在眼眶里的泪水这才落下。
陆霁真是第一个醒的,他在幻境里死的早,醒的也早,又倒霉又幸运的。
楼桑苓是第二个醒的,何金苓一疯,她就恢复了神志。
唯有郎惟危和琉璃在崔小福编织的幻境中苟得最久,她几乎要以为这两个人醒不过来了。
听完楼桑苓语无伦次的话,琉璃才总算是搞清了现在的状况。
她咂咂嘴,“要不是郎惟危和我溜得快,估计还要在那小子的幻境里待上一会儿。”
崔小福活了这么久,只在幽城里头打转,外面的地方他没去过,自然也编造不出来。
所以在姜璃和崔惟出城后,崔小福就编不下去了,琉璃和郎惟危提前醒了过来。
联想到后面幽城的瘟疫,还有灭城之祸,琉璃不自觉地抖了抖。
幸亏郎惟危这厮够机警,行动力还不是一般的强,不然他们还不知道要在幻境里遭受什么折磨。
说到郎惟危,对了,郎惟危呢?
琉璃从破破烂烂的马车里钻了出来,外头的崔小福被陆霁真捏着命运的后脖颈,在半空中挥舞着手脚。
而郎惟危······
琉璃看清了他面前那块晶莹剔透的水玉,她呼吸一窒,跳下马车奔了过去。
“崔、郎惟危,你碰到它没有!”
有毒的从来不是装水玉的盒子,而是水玉本身。
接触过它的人在七天之内会离奇暴毙,紧接着就是尸变。
游荡在幽城的僵尸,有的是直接感染,有的是间接感染。
十年前幽城的瘟疫,可能不是常人所熟知的那种瘟疫······
琉璃捏着郎惟危的下巴,没看到冒出来的獠牙,又把他的手举起来,也没看到锋利的长指甲。
郎惟危任由她摆弄着,良好的职业素养叫郎惟危隔着一层帕子将水玉包裹住才拿出来。
他碰了碰琉璃的脸,像崔惟碰姜璃那样自然。
“别慌,我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