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不动声色地在背后蹭着自己的手背，她总感觉自己刚刚碰到的不是人而是蛇一类的冷血动物。
总之不管是人还是蛇，裴域都不像是个正常人。
她想跑路了。
钱还能再赚，小命这就只有这一条。
琉璃抿了抿唇，虽然她现在并不觉得裴域把自己困在这里是想要自己的命，但她还是得走。
裴域目不转睛地盯着琉璃，他还在等琉璃的回答。
她为什么要出去，出去干嘛？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对一个心理医生的关心，或者说——
管控？
琉璃扯了扯嘴角，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裴域真的不打算放她走，至于好消息······
琉璃退后一步，裴域还在盯着她，不肯错漏她一丝一毫的举动和表情。
也不完全算个好消息，裴域大概、也许、可能······是出于私心才不肯放她走的。
琉璃只感觉自己后背发凉，她不太愿意用“喜欢”这个词。
毕竟被一个神经病盯上的感觉，属实有些惊悚了。
难不成自己那天一巴掌把裴域脑袋扇坏了？
琉璃对裴域的视线视若无睹地转身离开，竭力忽视自像在被灼烧的后背。
她刚拐进路口，却被不知在那里待了多久的钟邈吓了一大跳。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刚刚自己和裴域的对话是不是都被钟邈听了个一干二净？
琉璃有很多话想问，但她又清楚地知道质问的地点绝不能在这儿。
裴域绝对还在原地没动过，她没听到关门的声音。
琉璃冲钟邈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后者本来也没说话的意思，只是用一种堪称惊奇的目光看了琉璃一遍又一遍。
那样子有点像在看大熊猫。
不过被围观的“大熊猫本人”却不是很高兴，琉璃冷着脸示意钟邈和她下楼。
“谁叫你来的？”
钟邈现在的打扮和以往不太一样，反正琉璃之前每次见他他都恨不得把领结比着尺子系得一分不差。
今晚却只简单穿了件衬衫，像刚从床上爬起来似的。
钟邈冷笑了一声，看着前面那个对自己闹出多大阵仗还一无所知的女人。
“你觉得呢？”
“你非要夹枪带棒地说话吗？”
琉璃意识到自己恐怕被裴域纳入羽翼之下了，但完全不是出于自愿。
本就心绪不佳，连和钟邈寒暄的心力都没有了。
她必须离开，在裴域还没意识到之前。
至于裴域还没意识到什么——
“裴域。”
也许是被整天对裴域直呼其名的琉璃带偏了，钟邈跟在琉璃身后吐出了那个人名。
“他怎么对你们说的？”
琉璃急切地回过头，盯着钟邈的眼睛。
后者垂下眼，嘴角含着一抹意义不明的笑。
“裴少的病还没治好，怎么能让余医生乱走呢？”
······呼。
琉璃在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她预料得不错。
裴域还没意识到——
那种情绪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