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南栀呼吸一滞，她的心砰砰砰的跳着、
脑袋也突然抽疼了起来。
有些画面从她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虞南栀想看清楚，却什么都没有抓住。
依稀看到了汹涌澎湃的海水把她淹没了。
那种窒息的感觉，立刻就把她包裹住。
虞南栀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她下意识的抱紧了抱枕，纤细白皙的手指曲着，用力的扣着抱枕的一角。
霍祁年敏锐的发现了她的变化，伸手过去，宽厚修长的手掌覆盖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的手太凉了，霍祁年下意识的就握住了她的手。
“当时，知道消息的人都觉得，你死了，但是我不信，我和晏慎打过交道，他的确是爱你，但是并没有爱你爱到愿意跟你一起去死的地步。他带着你坠海，一定有办法自救，也有办法把你救出去。果然，我猜的没有错，他把你带去了国外，我跟着他的踪迹找你，他很厉害，我每次快要找到你的时候，他都会发现，然后把你转移，巴黎，纽约，他的势力不算小，那些国家都有他的地盘。”
虞南栀安静的听着，有些反应不过来。
除去刚才她真的有疑似自己坠海的记忆碎片之外，其他霍祁年说的，她什么都没有。
“原本在巴黎的时候，我是有机会把你带走的，你也聪明，一直在自救，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只是怪我，我找到你的时候，太晚了，刚好晏慎也找到了你。他带了枪，不过不是对着你，由始自终，他想弄死的人，只是我而已。”
霍祁年说到这里，却是有点说不下去了。
只听他长舒了一口气，似乎是在缓下自己的情绪。
“但是虞南栀，你总是做傻事，七年前你替我被砍了一刀，一年前，你又为了我，挡下了那颗子弹，子弹从你的脑子里穿了过去，我当时……我当时……”
一向淡漠的男人，此时竟是红了眼，声音哽咽着，几度说不下去。
虞南栀不知道霍祁年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以她对自己的了解，她虽然恨过霍祁年，但正是因为爱有多深，对他的恨意才有多深。
为霍祁年挡枪，还真是她会不管不顾做出来的事情。
霍祁年说她傻，她承认。
她就是个傻子。
“晏慎要带走你，我不敢跟他抢你，怕你错过了最佳的救治时间。后来，我在医院找到了你，不过我是在你做完手术的时候，才想把你带走，只是……抱歉，我没成功。”
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无数次的后悔着。
那次为什么他没把虞南栀带回来！
就差那么一点！
要是带回来了，虞南栀也不至于会受这么多的苦。
“后来，晏慎带着你，藏了很久，我也找了你很久，最后是在巴黎，终于有了你的线索。南栀，我其实挺没用的，我费尽心思的找你，你却靠着自己逃出来了。不过那个时候，你完全失忆了，不记得我，不记得过去。不过你很信任我，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很信任我，我把你带回了港城。这就是你第一次失忆的过程。”
“所以……你上次跟我说，晏慎在我脑子里装了定位器，也是他在救我的时候装进去的？”
“应该是。”霍祁年的语调没有半点的变化。
不过他说起晏慎的时候，语气要冷上不少。
虞南栀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
她动了动身子，把手反过来，反握住了霍祁年的手。
她的手，比起霍祁年的手，实在是要小上很多，她努力的去包裹着霍祁年的手，五指却只能勉勉强强地勾住他的五指而已。
“听起来真的挺离谱的，但是……我信你。”
换做之前的话，其实虞南栀未必会信的。
至少是半信半疑。
现在她会这么完全的相信霍祁年，完全是因为刚才她和郁赦谈论芬兰的事情的时候，她发现了晏慎的问题。
其实晏慎一直都有问题，只是那段时间她情绪崩溃，晏慎是在芬兰她唯一熟悉的人，自然会比较信任他。
人在信任另外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无视他本身的问题。
不是刻意无视，是根本就没有发现。
“我刚才想起了一点事情，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晏慎是蓄意接近我的。”
虞南栀对上霍祁年的视线，微微笑了一下。
“刚才我问了你的副人格了，他说，芬兰那晚掐我的人，真的是他，不过他没有窥视我，因为他没那个条件，我对他不了解，他说这个话，有可信度吗？”
虞南栀的问话，终于让霍祁年的心里感觉到了一点舒服。
虞南栀不信任郁赦，但是信任他。
“有，他那个人，不屑于做那种阴暗的事情，就算是做了，也不会不承认，甚至可能会在我面前炫耀。”
郁赦那个人格，其实藏不住半点的事情。
虞南栀点点头，“好，我信你。”
她现在……除了霍祁年，也没有谁可以相信了吧。
…………
虞南栀在医院里休养了将近一个月才出院。
出院的那天，霍祁年特意安排在了晚上。
晚上的时候，医院走动的人会比较少一点。
虞南栀并不想被人看到自己气色很差的样子，那样被拍照片的话，会很难看。
但是她也不喜欢在这种时候化妆。
身体都不好了，还化妆，只会加重皮肤的负担而已。
这种自毁皮肤的事情，她可不干。
要不是顾及到虞南栀身体不好，不能熬夜，霍祁年可能会安排的更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