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人是活着的。
是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的。
没有缺胳膊少腿。
人是好好的。
只是……被换了一张脸而已。
比起生死，一张脸罢了，算不得是什么大事情的。
他几乎是预判了虞南栀会怎么样，那样的一句话直接让她要去联想的思维直接被打断。
“那……我可以去见他吗？”
她眼巴巴的看着霍祁年，眼眶通红，泪珠在眸底要掉不掉的。
“现在吗？可以。”
霍祁年起身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车钥匙，又拿了件风衣披在她的身上。
暮秋的夜晚，已经很冷了。
虞南栀坐在车子里，一直保持着安静。
她知道，哥哥能活着就已经是很好了。
可是现在安静下来，她还是控制不住的去想，他是怎么被按上手术室动了刀子，换了脸的。
不管在高超的整容医生去做手术，都会有手术失败的危险，就像前段时间那些跟风想去整成她的样子，却导致毁容，一辈子都有整容后遗症的那些女孩子一样。
虞南栀甚至不敢去想，万一哥哥整容失败了，那他要怎么办！
那些人为了不让她找到哥哥，给他整容，还给他催眠，让他忘了自己是谁，随便的给他按了一个假身份。
难怪，找了哥哥一年多，用尽了所有的资源，却始终没有线索，哥哥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是因为他死了，而是因为他被置换了人生。
虞南栀越是去细想哥哥这段时间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就越是想要弄死所有的陆家人。
一个都不要放过！
虞南栀靠在车椅上，闭上了眼睛，眉头却是紧蹙着不松。
她的手冰凉，忽然被男人宽厚温暖的手掌包裹住。
“要不要买点吃的，和虞北穆庆祝一下？好歹是兄妹重逢的夜晚，不想吃点火锅吗？”
这个深秋的夜晚，吃点火锅，才能慰藉慌乱不安的人心。
虞南栀知道他的用意。
什么吃火锅啊，无非就是想让她转移一下注意力罢了。
她朝着霍祁年点了点头。
车子直走是易家医院，转个弯就是一家大型的超市。
普通超市九点多就会关门。
这家超市是港城唯二深夜不关门的，是n＆n旗下的。
另外一家则是虞氏的。
之前陆家也开过深夜不休息的超市，但是港城人很少会半夜还在路边游荡。
港城是个没有夜生活的人，所以做深夜生意是没有钱的，完全就是慈善，为了帮助一些人而已。
陆家那家超市在开了两个月之后就关掉了。
深夜的超市，灯火通明，营业员也只有十来人，除了霍祁年和虞南栀之外，没有其他的顾客。
虞南栀推着手推车，逛着果蔬区，她拿了几盘水果，都是虞北穆爱吃的。
霍祁年挑了一些蔬菜后，又去买了些肉类和调料。
至于火锅底料，他早就安排了半岛酒店直接送到医院。
虞北穆还在住院，不能喝酒，虞南栀更是容易对酒精过敏，所以不喝，霍祁年要开车也不会碰酒。
所以虞南栀拿了一些气泡水。
原本还有些沉闷的心情，在购物的过程中已经逐渐消失了。
等他们到医院的时候，半岛酒店的人已经端着火锅底料的锅子和火炉在病房门口等着了。
虞北穆在得知自己的身份后，本就失眠，他正半躺在病床上，手里拿着一本翻开不知道多久还没有翻过页的书。
病房的门被轻轻的敲响，，推开门的时候，他转头望了过去，看着站在门口，眼眶红红的，却又看上去很是紧张的虞南栀，轻笑了一下。
“哥哥没用，不记得以前是怎么喊你的了，是妹妹？还是直接喊你的名字？”
虞南栀闻言，红唇一撇，小跑着朝他扑了过去。
“哥哥！”
虞北穆抬手，轻轻的抚过她的脑袋，看着哭着情绪几乎是崩溃的虞南栀，一时间手足无措，只能抬眼朝霍祁年求救。
他甚至不记得，妹妹哭得时候，要怎么哄她了。
霍祁年走了进来，让人把火锅放在移动的桌子上。
他默默地去把那些蔬菜肉类处理好，然后等火锅开了，就放进去。
香味一下子就飘散在整个病房里。
等他做好了这些后，才轻拍着虞南栀的后背。
压抑了很久的情绪，她需要一个发泄的机会。
霍祁年低声询问着，“是想先吃虾，还是鱼？我帮你挑刺剔骨。”
虞南栀抽泣了好一会，抬头看着虞北穆，“哥哥吃什么？”
虞北穆低眸轻笑，“都可以。”
虞南栀坐了起来，霍祁年给她递上纸巾，随后走到床尾，把病床调高了一些，方便虞北穆一会吃东西。
易白今晚值夜班，闻着味就过来了。
“哦吼！谁准你们在医院开小灶？”
他一脸严肃的走进来，把门关上后，又变了一张脸。
“居然也不叫我！我都没吃晚饭，刚打算搞点宵夜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