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厌就在帐篷内听着，他攥紧拳头。
时安安不是第一次帮他说话。
当年，她收他为徒没多久，他就被玄门十二长老带走了。
那些老不死都觉得他是祸害，得处决。
当时他就像现在这般，坐在那，听那些人审判他。
无非就是争论要他魂飞魄散，还是留一丝残魂。
他们讨论得正剧烈，门外传来一把懒洋洋的嗓音，“老东西，话挺多。”
时安安走进来，依然是那副随性的模样。
大长老很不喜欢她，吹胡子瞪眼，“没教养的东西，这样对长辈说话？！”
时安安抱胸看着他，笑说：“我是直了些，那也是师父教得好。”
一句话，把在场的掌门和十二长老都骂了个遍，还不带脏字。
掌门是宠她的，抚了抚额，什么都没说。
大长老很生气，“时安安，就算你是判官也不能无视法规。这个孽种什么情况你最清楚，不处决怎么服众？”
“阴门大阵害了多少人，你不知道吗？他身上有那地方的阴气！你还徇私想收他为徒？”
其他长老也附和。
面对这么多人的质疑，时安安脸不改色，转头看向时厌，打趣道：“阴门大阵原来是你造的啊？瞧他们害怕的，你挺厉害。”
她那种玩世不恭又不服管的模样，气得那些老古董面红耳赤。
时厌那时候觉得她身上有光。
那道光劈开了他昏暗的世界。
他很想站起来，想说点什么，时安安示意他坐着，又看向那些老古董。
她说：“大长老，你胡须都白了，还暗恋一个刚满十六的小姑娘，天天去偷看人家，不害羞吗？”
“二长老，你出轨五长老，你家母老虎知道吗？”
“三长老，坤门的功法是不是很厉害？要你收买外门拿他们的秘籍偷偷练？还暗地里骂我师父全身上下哪都软，成不了大事，只是个傀儡？”
她还没说下去，已经全场安静，一点一个不吱声。
十二长老，谁没点隐私没点肮脏事？时安安灵力修为在他们之上，看他们就是看白纸，他们害怕。
也没必要为了个还不成器的孩子得罪时安安……
但他们也要脸。
四长老没被点，也自动退了一步，“你师父不说你的身世，但愿意给你做担保，你也有能力，你做判官我们都没意见。你觉得这孽……小孩无辜，想留着，也行。”
“但你是什么身份？收这种人为徒？”
“你想要徒弟，全天下有天赋的孩子随便挑。你不想挑远的，我们这么多长老家里也有孩子。”
时安安恍然大悟，说：“你是想我收你那个打架斗殴赌博的大儿子，还是五岁还尿裤子，学不会六爻八卦的小儿子？”
四长老老脸通红，指着时厌，恼羞成怒，“那这个孽种会什么？”
时安安转身，蹲下来平视时厌，嗓音柔和，“小厌厌，叫一声师父来听听。”
时厌瞧她一人怼十二人，不敢置信，“师父，你真的要为了我……”
他都没说完，时安安转身，说：“他会叫师父。”
反正，十二个长老都被她整顿了。
时厌永远记得，掌门最后问时安安，“你现在这样护着他，若他以后犯事，你当如何？”
时安安的话，敲碎了他最后的防御。
她说：“我与他同罪。”
他从来没被这么坚定地选择过。
但为什么当初这么好的人，却一句解释都没有，就不要他了？
为什么不要他了？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时厌好想冲出去，将时安安逼到墙角质问。
他克制着体内翻涌的戾气，手上青筋凸起。
时安安感觉口袋里的符烫了不少，忽然有点不好的预感。
免得发生血案，她转身走了。
程铭泽听了时安安的话，感觉自己担心很多余，放心进了帐篷。
然后，对上时厌充满戾气，似是要杀人般的桃花眼。
麻麻呀，啊啊啊啊啊啊，他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