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程信将许北辰的原话，通过对讲机，原封不动地传了下去。
许北辰将腿上的护膝，头盔摘了下来。
“许总，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样摔了磕了的，我到时候怎么和太太还有老爷交代。”程信急忙捡起地上的装备，递到许北辰面前：“气温这么低，很快会冻伤的。”
“太累赘，束手束脚的。得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人。距离山上人的消息，太太他们已经离开三个小时了。”
许北辰手中的登山杖，比自己的步伐快了五个台阶，超前探路。
“如果顺利，她们现在应该到半山腰了。但是我们从山腰上了一个小时了，还没见到人。说明她俩并不顺利，或者已经在哪里摔倒了，等着救命。”
许北辰发誓，以后只要乔颖出门，他一定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他真的承受不了，一次一次地从死神手里抢人。这种感觉比让他自己承受活剐，更让他窒息。
许北辰脚下的步伐，越迈越大。
每一次的跌落，都伴随着近半米的下滑。
他的膝盖打弯，直起，再打弯，再直起……速度一次比一次缓慢。
他手心的热汗混着冰雪，瞬间融化，又刹那间结起薄冰，然后又被汗水消融。
但是身体上的疼痛，远远不及心理上的煎熬不安。
他真的快要疯了。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你听到有人在喊了吗？”许北辰侧起耳朵，小声问着身后的程信。
“啊？没有啊。”程信刚停下来，准备探听。
许北辰双手将他的头盔，生生抬起，取了下来：“听。”
程信一阵耳烫耳鸣，缓了好一会：“是。女声音。”
“甜甜。”程信斩钉截铁地说完，大跨步迈到了许北辰身前。
许北辰扔下手中拿着的头盔，三两步跟上。
声音越来越近了。
“甜甜？是你吗？”程信男性浑厚的嗓音，穿透了近百米。
甜甜尽力地压抑着嗓间的哽咽，许久后，她声嘶力竭道：“是我，我在这。”
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坚持的那口气，瞬间有了希望。
她的步伐，开始虚浮不定。
每下一个台阶，就像是踩在松软的云朵上，陷了又陷，很难踩实。
直到看到程信，她瘫软在了地上，除了豆大的泪滴，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
“你没事吧？你都还好吧？”程信在狭窄的台阶上，转了一个圈，确认她没有伤到，才松了口气。
许北辰的脸色却是一沉再沉，漆黑的眸子，如同此刻的夜色，深邃不堪。
“乔颖呢？“他的声音微微颤道：“你们不是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