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讶然，转头看向乔颖，浅浅笑问：“你要出院了吗？”
“……嗯，已经住了一周了，我觉得没什么大碍。公司项目也着急，我下午就回去。”
乔颖本来的计划就是今早办好出院手续，下午直接去公司，所以今天她也没让甜甜再来陪她。
陈新愉悦不过片刻，心情又瞬间跌入了谷底。
“好，回去还是要注意休息。如果有头疼，失眠，恶心这类感觉，要及时回来检查……”他比医生对出院病人的嘱咐，详细了不少，甚至有点唠叨。
许北辰听不下去了。他想到之前安装在乔颖病房的微型摄像头，便独自出了门。
乔颖耷拉下眼，在心底暗暗骂了许北辰一句。
仅剩两人，陈新终于问出了自己困惑已久的问题。
“你为什么答应和北辰结婚？”
乔颖抬头，眼神转动着，像是在思考。
“因为有所求。也可以说，是因为俗气的缘分？”
陈新少有的情绪激动：“你想求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啊。”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乔颖收回思绪，自问自答：“因为有所求。”
“既然世人都所求，那便有求得，也有求不得。佳人那么多，放过自己吧。”
“但是你们没有感情，你不觉得两个人这么过一辈子，很煎熬吗？”
陈新的手搭上了乔颖放在桌上的胳膊：“我可以帮你，哪怕最终在你身边的那个人不是我。但你至少会拥有有意义的余生，而不是复刻着冗余的岁月。”
“能复刻着冗余的岁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总好过步步深陷沼泽，日日无法抽离。想解脱，又不敢解脱。”
乔颖这一番话，陈新听得云里雾里，就像那次酒会上她说的话一样。
她想像风像云像雨，自由自在，现在却被自己困住了。
他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真的读懂乔颖。
门外的人，眉目阴沉着，往长廊尽头走去，拨通了电话。
“你什么时候可以回国？”许北辰声音很是低沉。
“怎么了，是你说的那个病人出什么事了？”女人干脆的问道。
“你提前回来一趟，机票吃住我全包了，出不出诊都按一天一百万算。你在国外就算不眠不休，一天咨询24小时，也超不过10万人民币。”
许北辰久经商场，能让他如此退步的人，从来没有过。
女人语气傲慢，丝丝缕缕引人不适：“如果不是我近两年不眠不休，积累的上万个小时的咨询时长，以及数不胜数的成功案例。许总会找我吗？”
“我给你的，已经够多了。”
女人知道觉察到他话语里的冷漠，很是知趣：“是，许总大方。等我这边处理完，会联系你的。”
挂断电话前，女人嗓音软软的，带着几分夜晚的暧昧不清：“许总下次可要注意点时差。不然，我会误以为许总有别的需求~”
病房外，许北辰眸子里的森冷迟迟没有消散。直到开门声传来，温度才快速爬升。
乔颖见他站在门外，纳闷道：“你怎么没进来，干什么去了？”
许北辰没回答，故意揶揄她：“你们聊得很愉快？”
“嗯，相当愉快。”
乔颖淡然地撞开他半个身子，直挺挺地去了自己的病房。
许北辰看着她傲气的背影，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