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乐看了眼那个蓝色奥特曼：“你舍得？”
李毅凡把手里的奥特曼塞到宋乐手里：“当然！”
对小孩子而言，接受也是一种尊重，一个玩具，他翘了翘唇角：“好吧，谢谢了哦。”
“不用谢，应该的！今天遇到哥哥真的特别特别开心，是我应该谢谢哥哥。”
李毅凡抱着小艾莎，脸颊兴奋地微红：“哥哥，妈妈很爱我，爸爸很爱我，妹妹也很爱我，我也爱他们，其实妹妹很可爱，我也……很喜欢她。”
“特别喜欢她。”
李毅凡牵紧妹妹的手，重重点头，又看向宋乐：“今天谢谢哥哥送我回家，还有，我不该在马路上乱跑的，也不该自己跑出家，让爸爸妈妈还有妹妹担心，最开始的时候更不该对哥哥大喊大叫，哥哥放心，我以后一定不会了。”
小姿态，一本正经的和宣誓一样。
宋乐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笑了：“说到做到？”
李毅凡直接伸出了手：“那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们拉勾！”
眼前的小男孩，圆头圆脑的，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婴儿肥，鼻尖泛点红，弯起的眼睛水亮水亮的，牵着可爱的小妹妹，看得出心脏蹦哒蹦哒地在开心。
可是公交车上含泪的质问仍在耳边。
“好啊，拉勾。”
终究要走。
宋乐起身告别，一直在逗小妹妹，却也时刻关注着这里的祝安，冲小妹妹和李毅凡挥了挥爪子，跟上去。
关门的瞬间，里面传出一声大喊：“要相信光哦！”
小屁孩。
宋乐忍不住笑了。
房间外，是李扬强和朱晓梅。
朱晓梅应该是简单整理了一下，脸色憔悴，但能看得出头发整洁，一双眼睛神采奕奕。
“……我也不知道凡凡什么时候跑出去的，我们工作有些辛苦，又有两个小孩，上午做菜的时候，两个小孩打架，我凶了凡凡一下，他那个时候也没做声，结果我们午休醒来，就找不到了人。”
“最开始还以为他是贪玩了，结果书包不见了，存钱罐也不见了，别人家的小孩上门找他玩找不到，这才想到是不是跑出去了。”
“我……我……”
李扬强拍了拍朱晓梅的背，朱晓梅压抑着哭腔，继续说：“我不知道他会这样啊，要是出去淹海里了，被车撞了，或者被人贩子拐卖了，我也不活了，我也不活了……”
李扬强低头轻哄：“好了，晓梅。”
能听出他的声音也是哽咽的。
朱晓梅擦着眼泪，在比自己小的年轻人面前哭，还是有些难为情：“见笑了。”
宋乐摇头：“没事。”
犹豫了一下，宋乐接着说：“他，凡凡他好像是因为妹妹的事。”
朱晓梅点头：“嗯，他们总是吵架，璇璇笨了些，也调皮，娇气爱哭，这个年纪不太能教育到，其实璇璇很喜欢哥哥的，只是用的方式不太对，一看到哥哥认真地做什么玩什么不理她，就搞破坏，凡凡也和她打，我们工作忙，有时候……”
说到最后，也有些心虚。
宋乐：“凡凡觉得你们不爱他，只爱妹妹。”
“怎么可能，”朱晓梅瞪大眼睛，“做妈妈怎么会不爱自己的孩子，他是因为这个离家出走？”
宋乐顿了一下，点头：“嗯，他说妹妹哭了，你们只骂他，他被妹妹抓伤了也看不见，玩具零食电视，都要让着妹妹，妹妹出生后，他就不能和妈妈睡觉了，他一个人睡觉，很害怕。”
“他说，妹妹比他小，你们都让他让着她，可妹妹永远都比他小，他要一直让着他，所以……”
“说得很可怜，凡凡才五岁半，也是个小孩，你们……还是注意下吧。”
“这，这……”朱晓梅垂眉，“我以为是我太凶了，把他吓跑了，原来……他平时活蹦乱跳，没心没肺的样子，我以为他们只是打着玩，越打越亲，那些伤和让，他大一些，应该更……”
她沉默了一会，认真而感谢地看向宋乐：“谢谢你啊，我以后会好好关注他的情绪，他的确，才五岁。”
才五岁，妹妹出生的时候才三岁。
比现在他要让的妹妹也大不了多少。
一想到这，朱晓梅就更愧疚了，恨不得马上抱住儿子好好道歉。
她手肘推了下李扬强。
李扬强马上掏出一条华子，递给宋乐：“兄弟，你……”
宋乐直摆手，后退一步：“我不抽烟的。”
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