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你。我就是我。”校长道：“你也可以是我，我也可以是你。”
晚上又做了运动，又喝了好酒，钟准一夜睡很好，早上骑马上路，也没管校长，毕竟……校长什么的？差不离要是神仙了对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咱凡人也管不找。
走了大半天，到了一条山中大河的一头，去找那老先生得过河才行。问了山上的樵夫，钟准打听到渡口就在下游三里处，不算太远，他牵着马，沿着河道走过去，时不时遇到浅谈还洗个脚，饮个马。
好不自在，到了下午四五点，快傍晚才总算到了渡口。
渡口上没船，问了是就一条船来了又过去，半小时一去，半小时一回，才走了一趟，最后一趟还要等上半个多小时。
即便是最后一趟，赶上就好，钟准一向啥都看得开，找了块树荫地方好，他随地一躺便又是翘着腿哼小曲的逍遥日子。
哼了一会，船没来，但边上山上来了个背着篓子的山里人，到了地方，山里人坐下，喝水擦汗之际，他背上的筐就放在一边。
筐边上还有三人也是跟钟准一样，在这里等船来要过河的，几人里头忽然一个人往那老头筐里看上一眼，立刻站起来便讲：“哎呀，你这是什么菌子，长得这样漂亮肥美？”
听到肥美，有点饿了的钟准一下跳起来便过去看，站在三人身后探头看了会，他得了个机会钻进去，看到老头筐里全是菌子，其中好些都是常见能吃的，但在这些常见款中间，夹杂一些，花花绿绿，不是艳红便是绿得好像要盈出水来的碧玉，好一些菌子果然是生得非常漂亮。
他不禁伸手去摸，手到筐边给一道黑影啪打了一下。
“哎哟喂！”钟准抬头，校长收剑，摇头看他，语气表情家长一样：“什么东西，你也伸手去摸，有毒啊。阿准。”
“什么？有毒！你怎么知道……”尖叫之人非是钟准，而是那另外三个等船的人中之一，叫完，他抬头看到校长，忽然痴了，话说一半中途变了另一句：“先生好相貌啊？”
他这么一说，他两个同伴也是抬头，同样都是一眼就痴了，齐齐道：“先生好相貌啊。”
钟准憋不住大笑，也是一句：“先生好相貌啊。”
校长又给了他一下，摇头转身，钟准见他生气，也没顾着自己又给他打了下手，腆着脸追过去问：“校长，你老人不和我计较，这毒菌子是啥品种，你给我说说？”
“是大人不记小人过？”校长转头教他说，说完见他又是无奈也没办法，摇头过去，挑眉看了那筐里的菌子一眼，道：“这是蛇菌。”
“城里的年轻先生莫要瞎说，什么蛇菌？”背菌子的老头忙道：“我山里头捡了一辈子的菌子，可从没听说过有什么毒菌子叫蛇菌。”
“你没听说过，不说明就没有，不说明就没人听说过啊？”那三个路人中的一个还在与老人说理。
校长过去就是一脚，踢倒了筐，漂亮菌子滚出来，他拿起几个远远地扔进前方的杂草之中。
没等多久，那给他踢翻了筐的老头还在地上谩骂，就见草丛中，几条小蛇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纷纷探头去撕咬那扔过来的菌子。
这一下，岸边人都看傻了，齐齐聚了过来，虽然大家都站一块，但其他人莫名就都选择了蹲着或坐着，仰视着校长的姿态，听他缓缓道来：“百年大蛇，身死而毒不化，结成此菌为青。千年大蛇，身死而毒不化结成此菌为红。我看这一堆有青有红，怕是千年的蛇母带着百年的蛇宝，母子一起走了倒也干净。”
校长话说得轻松随意，那前头骂他的采菌老人却听得面色煞白。
众人见状，一顿追问，这才知那老人在山里行走，数月之前，一个雷雨之夜，看到巨蛇石下产子。闪电雷光之中，他看到蛇身母亲产出蛇身孩儿，觉得违背常理且十分恐怖，就乘着一道闪电之机，跑到那大石头上，用石头猛砸蛇母的头，直到将其砸死。而那母蛇死时，分娩尚未完全，所以那条生到一半的小蛇也就一块死了。
后经几月，老头再去旧地，就看到了这些奇怪的菌子，他还以为是宝，全部收了带来，想着去集市卖个好价。
“那你完了！”
听完老头的话，校长大笑，笑到眼泪都出来了，他道：“蛇最记仇，满心都是嫉妒阴狠，你干了这样坏人家修行的事。我想那蛇或许是闪电大雨没见着你是谁，你不与人说这事是你做的便好，跟人说了，它知道凶手是你，一定会找你报仇的。”
“真的？”老头问。
校长没回他问题，而是往前走去，因为此时，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