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泽少爷，用完膳后，您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后山看看？我已经将那些弟子安葬好了。”
陌倾泽慢条斯理的专注于碗里的粥，轻声应了一声：“嗯。”
汪玄止舀了一碗鱼汤放到了陌倾泽的手边：“倾泽少爷，你过几日还要回解家么？”
“嗯。”
汪玄止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看到陌倾泽那有些憔悴的面色便止住了。
陌倾泽用完午膳后，从衣柜中挑了一件素白的衣衫穿上，就连发尾也系上了白色的发带。
汪家后山处，细雨延绵，陌倾泽与汪玄止站在一众墓碑前。
“我将他们的姓名确认过一遍了，确保无误才焚烧下葬的，至于那些尸身残缺的也派与之相熟的人辨别了。”汪玄止撑着一把墨色的油纸伞，为陌倾泽遮雨。
“你做的很好。”陌倾泽看着墓碑怔怔出神，这里面葬的有很多弟子，都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如今都躺在了这里。
“倾泽少爷，您究竟在墓室中见到了什么？”
陌倾泽抿唇不语，寒风拂过，他的身子不由瑟缩了一瞬。
汪玄止见此也顾不得疑问：“您今日穿的有些单薄了，我们回吧。”
“好。”
临走时，陌倾泽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些伫立着的墓碑。
又过了几日，汪家家主继任大典，外面鞭炮齐鸣，独属于陌倾泽的小院中，却一片寂寥。
他依靠在软榻上，衣着单薄，腿上盖着毛毯，静静看着窗外的景色，心中不由有些惆怅，长生实验早就在几年前成功，瑾之变成了怪物，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汪家弟子，也只剩下了汪玄止，今日还是他成为汪家新任家主的日子。
这汪家好像已经没有令他留念的事物了。
思及此处，他掀开了毯子，站起了身，换了一身朴素的衣服。
汪玄止再次踏入房中时，便瞧见了穿戴整齐的陌倾泽端坐在桌案前。
“倾泽少爷，您这是要走了？”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没了。
“嗯。”陌倾泽垂下眼眸，遮掩住了自己的思绪。
汪玄止劝说道：“就如此着急...明日再走不行么？今日好歹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我想让您留下来...”
陌倾泽沉默，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沉寂了起来。
良久过后，汪玄止便听陌倾泽说：“玄止，你已经长大了，如今的你已经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你将汪家打点的很好，我很放心，现在的你已经不需要我了。”我也不想留在这给你添乱了。
汪玄止有些急切：“您不留下来，又怎知我不需要您呢？”
“我相信你能自己解决好这一切。”
“我...”汪玄止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陌倾泽打断。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不会再回汪家了。”
汪玄止微愣：“为什么？”
“汪家已经没有什么让我留念的了。”
“那我呢？您是要将我舍弃么？”在您心里，我究竟算什么呢？
陌倾泽看了汪玄止许久，最终只说了两个字：“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