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87师谈完出来，黎沐风和叶墨珲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黎沐风笑了笑，无奈的意味颇深。
主帅无能，累死三军。
叶墨珲道，“瑞珂专班先成立，涉及到的87师的土地清退，又是整体工作，同步要推进，难度很大。”
黎沐风说，“是，不过领导这么说了，你能怎么办？”
叶墨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干成什么样是什么样。”
黎沐风摇了摇头。
两个人各自上车。
叶墨珲坐在车上，觉得头疼。
他打电话给裘亦新道，“瑞珂项目专班已经上过常委会了，你和章平落实一下运行的事。”
裘亦新问，“实体运行，办公室放大楼里么？”
叶墨珲说好。
随后又给卫仆东打电话，向卫仆东汇报了走访87师的情况，又汇报了87师清退工作专班的事。
活是一样没干成，专班倒是成立了一堆。
卫仆东听后说，“让彭红杏做好保障。”
琐碎的事没个尽头，两个主要领导之间的关系，他也得小心翼翼的平衡。
既然决定站在卫仆东这边，那就要及时汇报，免得心生嫌隙。
叶墨珲问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薄知舟，“今天你们点奶茶了吗？”
薄知舟还在八卦群里闲聊天，听叶墨珲这么一说，就问，“领导，您请客吗？”
叶墨珲说，“贫穷。”
这，是一个副区长该说的话吗？
薄知舟摸了摸脸说，“那……”
叶墨珲说，“房租还没交，我以为我可以蹭一杯。”
薄知舟悄悄在手机上打字：叶区长说他还在交房租，想蹭杯奶茶。@祝玫我不信啊，你俩没住一起？
祝玫在和徐彦说话。
由于叶墨珲和陶树青用着顺手，徐彦被继续留在了秘书四股，不打算放人了。
徐彦在八卦群里看到这个消息，用胳膊肘戳了戳自家老姐悄悄问，“姐夫怎么回事？妻管严这种名声，他倒是挺乐在其中啊？”
重大办内部都知道了这个八卦，也已经确认了消息的真实性。
祝玫倒是没阻止他们宣扬。
凡是超过两个人知道的消息，都不能成为秘密。
祝玫笑眯眯地问徐彦，“要不是那天你说漏了嘴，人家只是正常的付房租，有什么问题呢？”
徐彦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在群里发了一个奶茶封口费，喝了就闭嘴。
汪荃：我嘴大，一杯可能不够。
薄知舟：@徐大帅，你姐夫想喝。
徐彦：不能养胖他，我姐会不喜欢。
祝玫默默地把自己手边的回形针掰直了，拿在手上当做暗器，威胁徐彦。
徐彦：给他喝，加奶加糖，油腻了没人要了，我姐就安全了。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护姐还是恨姐。
祝玫敲了敲徐彦的脑袋说，“你小子，就不盼着你姐点好。”
徐彦说，“从小内心阴暗，别人好了我还怎么好？”
祝玫一翻白眼说，“难怪你黑黢黢的。”
徐彦黑了脸，祝玫拿着镜子给他，这不做人的样子，着实讨打。
一群人欢乐地混日子。
裘亦新是个好领导，重大办的氛围是整层楼最轻松的，所以其他几个股室的人忙里偷闲也会来坐坐，聊聊天。
重大办作为八卦集散地，欢迎各路人马前来八卦。
这几天，杨子煜等人都在暗戳戳打探祝玫的八卦。
奈何，这两个人在工作场合，几乎没什么交集。
真是一点瓜皮都不给大家吃。
杨子煜暗中怂恿徐彦，“你去偷她手机，看看他们的聊天。”
徐彦说，“我不想被埋了。”
裴俊哲在一旁偷笑说，“搞个窃听设备。”
徐彦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说，“我要是被灭口了，你们都是凶手。”
薄知舟终于熬到了回区政府，他直冲重大办，领取他的那份奶茶。
一堆人都在忙着干活，看到他来了，裴俊哲推了推电脑眼镜问，“你们老大也回来了？”
薄知舟贼兮兮地说，“那必须得回来，叶区要回来喝奶茶。”
祝玫挑眉笑道，“那你快去给他送。”
薄知舟挠墙，他道，“我怎么敢给他送，不应该你送么？”
祝玫道，“我是他秘书？”
薄知舟低眉顺眼地说，“我是。”
祝玫扯着嘴角笑了一声。
徐彦道，“薄秘书，你怎么回事，谁是大佬看不出来吗？你以为叶区的房租交给谁的？”
祝玫抿着唇笑。
薄知舟恍然大悟，连声道，“是小的驽钝了，小的该死。”
徐彦说，“掌嘴。”
杨子煜道，“徐彦，你俩这样不像是姐弟，你这是娘娘和——”说着，对着胯下比了一个自宫的动作。
徐彦抬腿就踢，“小心我给你的奶茶里下雌激素。”
杨子煜说，“我马上下单指纹杯，谁都别想害我。”
汪荃喝着奶茶说，“上个破班，看把你能的。”
一群人笑闹。
祝玫说，“你让他下来拿呗，干啥特地给他送上去？”
所有人都很无语地看向祝玫。
你是大佬你无所谓，我们都是小喽啰，不想见领导啊。
薄知舟感受到了众人的怨念，说，“还是小的去吧，天生跑腿的命。”
薄知舟提着奶茶上楼送了一下，下楼遇到了偷偷摸摸从秘书五股逃出来的张樊。
薄知舟问，“你干啥这么偷偷摸摸的？”
张樊张望了一下，拉着薄知舟进了重大办。
关了门，上了锁，张樊拍着胸口道，“你们不知道，今天股里气氛吓死人，魏嬷嬷今天奇了葩了，建设局的小伙伴和我说，魏嬷嬷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居然罚小五和小九中午穿着高跟鞋跑八百米。两个人差点没被弄死。”
薄知舟问，“怎么回事？”
张樊摇头说，“不知道，我们上面那个——”说着，他指了指楼上。
大家知道他说的是副区长江焘，都竖起耳朵来听。
张樊说，“最近楼上那位快把大家操练死了，一天天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祝玫皱了皱眉，心想最近是有什么事让江焘这么暴躁吗？
她默默给叶墨珲发了消息：江焘最近心情不好？
叶墨珲很快回复了一个问号。
祝玫问张樊，“你们老大为什么最近心情不好？”
张樊说，“不知道，可能是为了重大工程吧？”
祝玫漫不经心地问，“什么重大工程？”
张樊说，“就是海江高速浅襄段，听说设计方案没通过。”
祝玫发消息问叶墨珲，叶墨珲回复：应该不是。
那是为什么？
两个人都有些不解。
汪荃突然问，“小九是谁啊？”
张樊道，“据说是今年刚进来的一个公务员。”
汪荃问，“那不是和祝玫一批？”
祝玫疑惑地抬头，联想到了孙悦清。
她问，“建设局今年进了几个公务员？”
薄知舟在手机上查了查说，“一女两男。”
那就是孙悦清了。
孙悦清和江焘之间必然有事发生。
祝玫联想起上次见面时候的情景，孙悦清说了一句，她和那些窈窕的会务部的女孩其实也一样。
还有那次在楼上偶遇，她的落荒而逃。
看来的确如她猜想的那样。
祝玫敛眉，很是心疼孙悦清的处境。
她发消息对叶墨珲说：某些人真是禽兽。
叶墨珲问：谁？
祝玫：隔壁。
叶墨珲想了想才明白是说江焘，喝着奶茶道：差点以为你在骂人。
祝玫看了这句，差点笑出来，摸了摸鼻子。
徐彦凑过来问：“和姐夫聊天呢？”
祝玫收起手机道，“王婆都没你八卦。”
张樊在说江焘的风流事迹。
大家听完都是一番“啧啧啧”的神气。
杨子煜道，“这世道也太不公平了，位高权重就可以为所欲为。你看看俊哲，青年才俊一枚，到现在还单身，可惜啊，以后别做了接盘侠。”
祝玫道，“这话就不对了，接盘侠那是对方自甘堕落，如果是被迫的呢？”
杨子煜道，“她们可以反抗啊。”
汪荃抬了抬眼说，“怎么反抗？饭碗都不要了，还反抗？你们没有听说过以前的事吗？”
汪荃在这里是待得最久的，八卦知道的最多。
一群人都竖起耳朵听她说。
汪荃道，“江在建设局的时候就出过事，他提拔那会儿，举报信满天飞。”
杨子煜听过大概，问，“是那个女的被强制打胎的事情吗？”
汪荃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道，“他看上了一个建筑公司老板儿子的女朋友，让那女孩子进了建设局。公司老板当然高兴了，就给他送了很多钱。但后来那女的怀孕了，江焘当时还没离婚，就逼着那女人去打胎，还是魏嬷嬷安排了打手，把女人拖去了一个小诊所给打了胎。结果出了事故，女人死在了手术台上。”
祝玫皱着眉听。
几个人追问，“后来呢？”
汪荃说，“后来江焘不知道找谁赔了点钱给那个女人家里，又给建筑公司承包了点工程，这事情才算平息了。当时我借在纪委，所以知道。”
祝玫问，“这种事情没人管吗？”
汪荃道，“领导定了口径，没人敢管，其实区里也有人举报的。”
众人也很好奇，“谁举报？”
汪荃道，“不能说。”
祝玫对着徐彦道，“你去给汪姐撒个娇，让汪姐说。”
汪荃无语道，“你可真不做人，小心我把奶茶吐出来。”
徐彦也很无语，却说，“我知道是谁。”
大家又看向徐彦。
徐彦说，“是不是现在在吃牢饭？”
汪荃点了点头。
大家异口同声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