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天都九雷阵的代价，她没告诉郁眠，自己用一具化身作为阵眼镇压魔族。
也因此，那日她才召出受伤戴着面具的化身陪她玩闹。
想起眠儿，升卿眼底情绪泛起一丝波澜，随后压下感性，冷厉的目光盯着碎裂的阵法中央。
十二位魔将恭迎着魔尊苏醒，王座之上，巨大的血茧寸寸剥开褪却，被莹润如玉的身躯吸收殆尽。
搭在王座之上，修长洁白的手骨轻轻颤动一下，而后敲起了一两道节拍，如同魔族密文一般。
天空暗红色的血雨开始淅淅沥沥。
落地刹那，渐渐融合交织，以血池为中心，匍匐跪地魔气团成指数级出现。
魔沙为骨，血雨为肉，成千上万的血魔兵彻底现身。
二十几位尊者抬手挡开血雨，看着底下的血魔兵，抬手攻去，却快不过他们生成的速度。
火灵宗二长老抬手摸了一把脸，有些诧异道：“…本尊还是头回见这场面！”
“谁不是呢！”一旁不欺尊者附和开口，场面瞬间轻松一瞬，实则借着一两句插科平复下此刻情绪。
纵然知晓此行大抵是个死，但真正面临死亡威胁之时，该有的紧张一样不会少却半分。
这等画面，少有修士能真的泰山临于前，而面不改色。
“千万不能让他们逃出魔域！”无度长老开口，一掌下去拍碎一群血魔兵，他声音一出，无数被眼前场景震撼的修士瞬间列阵开来。
形成一道防线，开始无差别灭杀这些新生魔兵。
几个呼吸之间，魔兵强悍一倍不止，从呆呆任由杀灭到开始动弹，只见如麦浪一般倒伏的脑袋以血池为中心辐射出去。
魔将率先伏首，齐声开口道：“恭迎魔尊降世！”
声浪卷天，势贯天穹。
一双无情的眼眸这才缓缓睁开，一瞬幽暗的邃眸轻蔑扫了眼周遭，开口吐露出一个字音道：“起…”
其音如鸣佩环，飘渺无澜，似是罄钟交响，悠扬悦耳。
十二位回归血池的魔将瞬间抬起头，看着眼前画面，眼眸划过刹那错愕，随后又被血脉压制的本能甘愿俯首称臣，“谢尊上！”
刹那间，妄仙宗九位尊者亦将目光汇聚其上，顾如瓷瞳孔一缩，不可思议喃道：“师父…”
月琼亦是顷刻抬头：“师父？！”
忘稚朝前一步看去，认出王座之上卫砚师侄的模样。
千鸿尊者？！
周遭相识的尊者都抬手揉了揉眼睛，这怎么可能，她不是千年前就陨落了吗，突然成了魔尊了？！
升卿面色霎时乌沉，师尊？！
怎么可能，她不是死了，神魂碎裂，堕入九幽之地，弱到一掌就能灭去。
她不可能认错！
除非…那本就是她一缕残魂碎屑，而主魂则与魔尊融合在一起，彻底堕入魔道了。
不！这也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