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只是想让霍锦渊卸下指挥使一职，可不想让他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
而且边境那种地方并不安全，谁知道会出什么意外。
皇帝原本也猜测霍锦渊是打算用这一招来以退为进，可是看着半跪在前排中央的他，那一脸的认真模样，根本不是在做戏。
这小子是真的想要去边境历练。
皇帝开口道：“胡闹，你婚期还有几个月，现在就想着跑去边境像什么样子，这不是让言家姑娘伤心吗？”
他说着还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言松衡。
言松衡也没有想到霍锦渊会在朝堂上突然说起去边境的事情，毕竟之前他从来没在自己面前透露过这方面的意向，一时有些拿不准霍锦渊的意思。
霍锦渊说道：“那就将婚期提前些，我成亲后就带着我的郡王妃一起去边境生活，省的在京城里碍了他人的眼。”
他后面那句话意有所指，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些官员在刻意针对自己。
被霍锦渊这么一说，李大人这时候站出来说道：“京城里哪敢有人觉得殿下的存在碍眼，不过殿下的能力确实有待历练提高，云城或者凉州城于殿下而言皆是历练的好去处，说不定过几年京城里又会有一个能震慑敌军的大将军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挑衅，可偏偏霍锦渊浑不在意：“那就借李大人的吉言了。”
这不痛不痒的态度让李大人只觉得眼前之人分外狡猾，正当他打算继续讽刺霍锦渊，甚至想要联合一些朝臣将霍锦渊彻底赶去边境的时候，余光瞥见皇帝那张阴沉的脸，顿时噤声。
皇帝沉默了好一会儿，盯着霍锦渊：“边境艰苦，你自小就在皇宫里长大，必不能适应那样的生活。”
“皇上，二皇子从前也是在皇宫里生活，但他在戍守边境这些年，立下不少战功，乃是我们这些人的榜样，微臣愿意向二皇子看齐。”霍锦渊语气坚定道，“微臣只想为陛下分忧，为大昭做出些微薄的贡献。”
这话说得大义凛然，倒是让皇帝一时都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
若是旁的人，有这般志向，皇帝早就高兴得将人送去历练去了，可偏偏这个人是霍锦渊。
皇帝在思考着如果答应霍锦渊之后，如何才能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众人面前，毕竟边境混乱非常，还有些细作潜入，被人暗算实属常事。
可皇帝觉得现在就将霍锦渊囚禁起来当血包似乎是早了些，从前霍锦渊年幼，总是各种闯祸受伤，他便让太医以治疗的名义取他的血；长大些了霍锦渊依旧经常受伤，会请太医为他诊治。
每年一颗返生丸，他觉得自己还年轻，不需要如此那么快就将人当药材用，毕竟霍锦渊生性要强桀骜，是个不愿意认命的性子，若是就这样囚禁起来，说不定只能换得他以死相博。
皇帝觉得自己身体康健，连太子都不愿意早早立起来与自己作对，他更不可能让如此珍贵的“药材”轻而易举地远离自己。
他很惜命。
或许是皇帝沉默的时间太久，如此明显的举动让众臣都明白过来他的心思，是不愿意让霍锦渊去往边境历练的。
至于为什么，他们不清楚，也不敢明着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