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点了点头，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代雨农。
代雨农听完，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看来，‘零’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大。他不仅渗透了警察局，还渗透了中统，甚至连军统内部都有人被他收买。”
“我们必须采取行动了，尽快将‘零’铲除。”代雨农说道。
“我已经有了一个计划。”陆阳说道，“我想利用那些被捕的警察，反过来给‘零’设一个局，引蛇出洞，将他一网打尽。”
代雨农点了点头，“这个计划可行，但是，风险很大。你必须小心谨慎，不能有丝毫的疏忽。”
“我明白。”陆阳说道。
“我会全力支持你。”代雨农说道，“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陆阳感激地看了代雨农一眼，然后说道：“我需要一份重庆所有重要人物的名单，包括他们的家庭住址、工作单位、社会关系等等。”
“还有，我需要一支精锐的行动队，他们必须绝对忠诚，而且身手过人。”
代雨农点了点头，“我会尽快安排。”
有了代雨农的支持，陆阳感到信心倍增。他相信，只要他足够努力，就一定能够找到“零”，阻止他的阴谋。
太阳还没爬出烂泥塘，渝州城的雾气就先一股脑儿地涌了出来，像一口开了盖的锅，热腾腾地糊在人脸上，黏得慌。街角的瞎老钟，佝偻着腰，蹲在那儿抽旱烟，烟锅子里的火星子一亮一灭，照在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一条条褶子像是刀刻出来似的。
这城里，乱得很呐。
瞎老钟这辈子见过的乱事儿，那是数也数不清。兵痞子进城，烧杀抢掠；袍哥人家火并，血溅三尺；日本人的飞机来轰炸，炸得天昏地暗，缺胳膊少腿的，到处都是。可这些都比不上现在的乱，日本人是鬼子，是外人，明刀明枪地干。最可怕的，是那些潜伏在暗处的，穿着人皮的狼，他们比鬼子更狠，更毒。
老钟是个瞎子，可他心里明镜儿似的。昨天晚上，他又听见了枪响，就在城南头的方向，断断续续的，听得人心惊肉跳。他知道，又有人倒霉了。
这城里，到处都是眼睛。
老钟只能装聋作哑，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家婆娘临走前，拉着他的手，断断续续地叮嘱：“活着…活着…”，为了婆娘这句话，他什么都不能管，什么都不能问。
日子，得一天天地过。
清早，瞎老钟摸索着出门，想去茶馆喝口茶。刚走到街口，就看到几个生面孔，穿着青布褂子，眼神凶狠，腰里鼓囊囊的，一看就知道是刀口舔血的主儿。老钟赶紧低下头，加快脚步。
米店门口，吵吵嚷嚷的，米价又涨了。老钟心里骂娘，这世道，真是要逼死穷人！
他正要离开，突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钟叔！”
老钟一愣，停下脚步，摸索着转过身。
“陆……陆少爷？”老钟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年轻人，戴着一顶礼帽，遮住了半张脸。
“钟叔，是我。”年轻人摘下礼帽，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正是陆阳。
老钟摸索着抓住陆阳的手，激动地说道：“陆少爷，您……您怎么回来了？”
“钟叔，我回来办点事。”陆阳笑着说道。
“陆少爷，这城里乱得很，您可得小心点啊。”老钟担忧地说道。
“我知道。”陆阳点了点头。
“陆少爷，您要是需要帮忙，就来茶馆找我。”老钟说道。
“好。”陆阳答应道。
陆阳看着老钟离去的背影，心中叹了口气。这渝州城，确实是越来越乱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太平。
陆阳并没有走远，他走进了一家小小的裁缝铺。
“老板，麻烦你帮我做一套衣服。”陆阳对裁缝说道。
裁缝是个中年男人，戴着一副老花镜，正在埋头缝纫。他抬头看了陆阳一眼，说道：“先生想要做什么样的衣服？”
“一套青布褂子，要耐磨，耐脏，还要方便行动。”陆阳说道。
裁缝点了点头，“好，三天后来取。”
陆阳付了钱，离开了裁缝铺。他要乔装打扮一番，才能更好地潜伏在渝州城里，调查“零”的阴谋。
夜幕降临，陆阳换上了一套青布褂子，戴上了一顶破旧的帽子，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普通的码头工人。他来到了渝州城最繁华的码头，这里鱼龙混杂，是各种情报交易的场所。
陆阳在码头的一个角落里坐下，一边抽着烟，一边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他知道，要找到“零”的线索，就必须先了解渝州城的地下世界。
这时，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走了过来，坐在了陆阳的旁边。
“朋友，一个人吗？”男人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陆阳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想不想赚点钱？”男人继续说道。
陆阳笑了笑，“怎么赚？”
“帮我送个东西。”男人说道。
“送什么？”陆阳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男人说道，“送到了地方，自然会有人给你钱。”
陆阳沉吟片刻，说道：“好，我答应你。”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包裹，递给了陆阳，“明天晚上，把这个送到城西头的‘红梅’茶馆，交给一个穿红色旗袍的女人。”
“红梅”茶馆！陆阳心中一震，这个名字他很熟悉，是渝州城最大的情报交易中心，也是地下抵抗组织的秘密联络点。
难道，“零”也盯上了“红梅”茶馆？
陆阳接过包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男人满意地笑了笑，起身离开了码头。
陆阳看着手中的包裹，心中充满了疑惑。这个包裹里到底是什么？“零”又想做什么？
一夜无话。
第二天，陆阳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蛰伏了一整天。他需要摸清“红梅”茶馆的情况，以及那个穿红色旗袍的女人的底细。
他先是去了瞎老钟的茶馆，想打听一些消息。
“钟叔，‘红梅’茶馆您知道吗？”陆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