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时间推算,这位患者现在已经三十岁。他在十五岁之前,遭遇了什么重大变故,导致创伤后应激障碍,又因为长期承受他人异样的目光,精神出现问题。
而在往后的15年里,他不断地寻求心理咨询的帮助,情况却是时好时坏。
根据记录,一月份的那次咨询,他的那些情况并没有特别好转,但却一连半年没有再来。这么多年,他一直在这里咨询,说明他对这里的咨询师足够熟悉信任,应该不会选择更换医生,去别的咨询工作室。
是和之前间隔时间长时一样,自我感觉良好,所以选择不来,还是出现了别的意外?
玉旬一边思考,一边问:“特地拿这个过来,你有什么想法?”
宋春驰脸上笑意微敛,“我也只是突发奇想,有个很大胆的猜测,你们听一听。”
在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他时,宋春驰沉下声音,口齿清晰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我们是一个人?”
......
在每天准时的午间交响乐中,水鹿彻跟着佟晴山,来到了病院的一间办公室。
精神科医生点点桌面上的纸张,“你的诊断报告。”
水鹿彻拿起来,看着上面一连串的症状描述,神色很平静。
他非常理解。
在经历过那样的场面之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很难不留下心理阴影。
他只是问道:“所以以后我要一直待在这里了吗?”
交响乐偶尔听听还能算新奇,可以忍受,但要是每天来一次,不疯也得被逼疯了。
可惜的是,佟晴山不顾他期待的眼神,点头给出了肯定的答案,“目前来说,是的。”
水鹿彻蔫了,整张小脸都黯淡下来。
回到病房后,已经到了午休时间,交响乐会已经逐渐停息下来。在和先前天差地别的安静中,水鹿彻坐在自己的床上,默默思考着当前的处境。
那份报告浮现眼前。
被抹去名字是一回生二回熟,他并不意外。对于“自己”经历的事件有清晰的脉络,症状描述相关似乎没有疑点可推敲。
只不过——
司空见惯之后,水鹿彻觉得自己当初乍然看到抹去的名字,以为很重要,就下了“自己就是行者”的判断,现在看来有点草率了。
集合时听了其他人的经历,个个都挺惊心动魄,一个名字代表不了什么。
即使别人可以在交流中加入假信息,但要做到言之有物,就不可能全是胡扯。另一方面,撒谎要瞒过场上所有人,这个难度系数太大,水鹿彻相信,没有人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也就意味着,他人提供的信息肯定有部分是真实的、有用的。
各种方向的信息,也会混淆视听,这么多人,每个人经历都不相同,很难看出有什么关联。可不变的一点,就是一定有一个关键,能够将他们联系在一起,这样,副本简介中提到的选择立场的条件才能真正成立。
毕竟任务目标中的要求是,调查自事件、推测真相,并将所谓“真相”告知“行者”,最后得出结论。
从要求可知,“真相”和结论才是重点。而存在这中间的立场选择环节,应该是必要条件。
现在他这里的剧情进展到这,还要继续留在病院,那接下来的发展,可能就是关键了。
到底会发生什么呢?
水鹿彻隐隐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