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消息递了上去，程建军挂掉电话，交了钱，一身轻松地离开电话亭。
下班铃声响起，今天韩春明和李成涛不着急离开，推着自行车慢悠悠地前进，注意力都在前方。
“嘿，今个儿奇怪了，你们俩不着急了？”蔡晓丽问道。
“今天没事干，一起走。”
韩春明回了一句，然后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四个保卫科干事，同时也看到了保卫科科长，他咳嗽一声，提醒李成涛目标出现了，然后不动声色地继续前进。
蔡晓丽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她的身体僵直在原地，一动不动，与周围前进的人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像是湍急河流中的一块石头，突兀而坚定地矗立，阻挡着水流的前进。
工人从她身边匆匆而过，而她的静止却格外引人注目。
“怎么…了？”
第一个发现蔡晓丽异样的还是李成涛，他立刻走到对方身边，关切地询问。
“我……顺了面包，就在包里，门口有保卫科的人，会被查出来的。”
她的声音都开始颤抖。
李成涛快步追上了韩春明，说明了蔡晓丽的情况，让后者出个主意。
韩春明没想到蔡晓丽竟然会在今天拿面包，确实有些突兀，但……能救。
“你去和她说，让她离咱俩远点，自然点，没人会查她。”
如实转告了韩春明的话，李成涛自然地远离了蔡晓丽，而蔡晓丽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前进，同时自然而然地远离了韩春明两人。
不出所料，韩春明和李成涛被拦了下来。
“你俩，把包打开。”
在周围工人那异样的眼神中，韩春明和李成涛没磨蹭，直接把布包打开，里面只有饭盒和两件私人物品。
“科长，没面包！”
保卫科科长皱眉，但还是挥手，示意两人可以走了，心里已经开始骂娘，戾气十足。
【厂部那些王八蛋，消息都没确定好就让我抓人，今天可丢大发了，要是让老子知道是谁提供的消息，老子弄不死你。】
出了工厂，韩春明和李成涛看见蔡晓丽也过关后，两人就又把她甩了！
到了出租的四合院，李成涛脸上浮现了怒容。
“春明，程建…军这孙子，忒不是个玩…意儿了，还真把你举报了。走，咱…俩去找他去。”
阻止了李成涛的义愤填膺，韩春明用钳子把螺丝拧紧，挥手招呼他干活，一边工作一边说道：
“这事啊，你就算去找他对峙，他也不会承认，反而会打草惊蛇。咱俩还得给他设个局，让他接连碰壁，我心里才舒坦。”
“成，听…你的。”
李成涛装车，然后骑着自行车就出去送货了。
韩春明后脚也跟着出门。
“收破烂喽！”
…………
次日上午，程建军专门去了一趟食品厂，就是为了看韩春明的通报批评，谁知却连根毛都没有，仔细一问，昨天压根就没抓到韩春明，人家没顺面包。
一直到晚上回家，他都没想明白，怎么可能呢，他明明都听到了。
快到院门口，他就看到了在灯光下的韩春明和李成涛，立马下了车，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侧耳倾听。
对话内容如下：
韩春明：“涛子，我关系都打点好了，厂里介绍信，大队的介绍信，只要你能搞来汽车，咱俩晚上趁着夜色，直奔老乡家里，买了鸡蛋就走，连夜就能卖给食品厂，转手就能赚这个数！”
李成涛：“嘶，这可是我…半年的工资！我都和人说好了，明…天晚上车保准到。”
韩春明：“成，那今晚你早点休息，明个儿估摸着得干到深夜。”
李成涛：“没…问题。”
对话戛然而止，李成涛骑着自行车离开，韩春明回了四合院。
程建军大口喘着粗气，眼里都是得意之色。
“好你个韩春明，原来倒卖面包是你的幌子，你丫的一直在投机倒把，从老乡手里买鸡蛋，转手卖给轧钢厂，自己赚差价。”
想到李成涛说的半年的工资，程建军心里就就吃了溜溜梅似的。
“怪不得没查到你顺面包，原来你早就和食品厂勾搭到了一起。”
他恍然大悟，因为韩春明卖鸡蛋给食品厂，所以他之前的举报石沉大海，一切都有迹可循，一切都连到了一起。
“韩春明，你丫就等着吧，这次我保证整死你！”
狠狠地啐了一口浓痰在墙上，程建军昂着头颅，就像是得胜的公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