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偏偏,我的一位朋友,他来自于这里,目前在读研究生。
我和一些朋友习惯叫他Potato(土豆),因为他脸型很像。
不过...我更喜欢叫他潘。
我很同情他,他饱受家庭的压迫和生活的压力。
在好不容易结识我们以后却又要在这没有硝烟的战场继续战斗。
一学期基本都难一起玩到一次。
也就长假能够难得的聚聚。
校园内即便是课间也不让说话,上厕所要打报告。
基本没有社交的他到底怎么挺过来的对我来说一直是个迷。
他这辈子都在努力奔跑,哪怕只是为了追上别人的起跑线。
我真的很担心哪天他会不会过劳而死。
他是我们四人组的第五人,我们四人非常亲密,虽然谈不上特别了解和熟悉,但大家都是一块玩了好几年的朋友。
所以,自然也不能忘了他。
潘曾经因生活的压力难受感到痛苦时,还是我安慰的。
不过当时也是傻,不会安慰人,笨拙的发言现在自已想想都可笑。
夏没有敲门,而是拿出手机给潘打了个电话。
潘:“干什么?”
夏:“你在家吗?”
潘:“打游戏?”
夏:“不是,你开个门,我给你个惊喜。”
潘:“你该不会...”
随着这句话的留白。
潘用行动问出了更直接的疑惑。
而另一人,还与他了一个更准确的回答。
潘:“卧槽你怎么来了?!”
夏随手挂掉电话。
夏:“感觉好久没见你了,出来溜达了一圈,反正不远,就来看看你。”
潘:“来来来,进进,屋里说。”
潘热情招呼夏进门。
迅速拿出了一双被特意装起来的拖鞋放在了地上后,又立刻去客厅整理出了一堆东西。
夏换上大小正合适的拖鞋。
此时的桌上已经放上了几瓶夏最喜欢的饮料和一袋零食。
夏:“卧槽,咱这准备挺充分啊。”
潘:“你要早说我就去买现场新鲜的熟食了,知道你喜欢吃鸭锁骨,好在我准备了袋装的。”
“味道差点,实在不行我现在去买点。”
话还没说完,潘已经穿上外套准备出去了。
夏:“得得得了,还费那劲干啥。”
潘:“就楼下,马上回来。”
门被关上。
夏:“走这快?”
夏不禁感叹,随即起身,开始环顾四周。
必须要说,平时夏是个挺注重他人隐私的人。
只是潘这个人他有些在意的地方。
潘家里没什么钱,小时候还没有什么朋友。
同时,还要被逼迫着学习。
无法和家里人进行沟通,无法与自已和解。
仅有的自由成为了他的喘气口。
初中时与四人相识,每天短暂但快乐的相处着。
直到毕业将互相分离。
因现实原因,被迫回到这里继续就读高中。
在初中时不解人活着的意义为何。
在高三时,不知未来何去何从。
摆烂似的和夏说,实在不行就读研。
但谁都知道,这反而是他最迫不得已的抉择。
是道路彻底充斥迷雾时,只能跟着唯一能看清的“光”走。
但那不是阳光,而是每个日夜苦读时的灯光。
夏走进潘的卧室。
桌上摆放着夏看不懂的卷子。
和各种看着就令人头大的式子。
......
楼下。
潘拎着袋子。
他的嘴角无法抑制笑容。
在压抑的环境下。
人很容易失去幽默感和说话的欲望。
可每当难得的放假,见到夏后。
他就会如同从未在那种环境待过一样,变的幽默风趣且善谈。
因为他知道,还有人想着他记着他念着他。
幽默的夏会尽力逗笑他。
他知道,他不能失去最后的幽默感。
......
夏与潘畅谈许久,聊着天,畅想着“不存在”的未来。
夏:“咱这考研可也别把自已太累着了。”
潘:“哎,知道注意,都多大了再说。”
夏:“最好是,我看你是没少干过熬夜学习的事。”
潘:“我是熬夜学习,你可别给自已熬死了。”
夏:“......”
夏默默点了点头。
夏:“不会的。”
......
俩人就这样聊了一个下午。
直到日落的阴影笼罩夏的半身。
夏:“该走了,已经这么晚了。”
潘:“不吃个晚饭再走?”
夏:“得了,不打扰你了。”
夏起身投入房间的阴影中,而潘坐在靠窗的阳光下。
就这样,没有过多告别的话语,两人“默契”的告了别。
......
驱车回到家附近时,夏突然注意到这个自学生时代时就已存在的公园。
这公园里现在仍不少人。
夏:“刚...八点。”
自知吃不下任何东西的夏将车停在路边,走进了公园中。
夏:“反正一会儿也没什么可做的了。”
已经把几位重要的朋友都见过了。
夏平易近人的性格使得他的朋友相当多。
但无论怎么改变,那四个人永远比任何人都更重要。
所以他也只打算见这四人。
坐在公园长椅上的他望向那已有些遥远的孩童。
不知是望向现在、还是过去。
也许那时肆无忌惮奔跑的是他。
可现在这不到三十的身躯却已经连跑跑跳跳都做不到了。
他在这长椅上漫无目的的看着眼前一个又一个形形色色走过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天蒙蒙亮起,直到警笛声打破早晨的寂静。
他被抬上了救护车,送往了医院抢救。
晨跑的人发现了他,他瘫在长椅上昏了过去。
却好似睡去,直到对方反复确认后才拨打了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