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初？”冯言挣扎着撑着胳膊从地上坐了起来，他随手整理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沈初初，声音自嘲道：“想不到临死之前，竟然是你来看我。”
沈初初盯着冯言那张脸，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道：“倒也不是我自己愿意来看你的，实在你母亲跑到将军府上，求了我半天，希望能够帮你挽回一条性命，我才过来的。”
“我母亲？”冯言听着沈初初的话，忍不住苦笑一声道：“说到底，我能有今天，都是因为听了母亲的话，当初就是因为母亲说柳云儿的肚子里怀了冯家的孩子，不能让这个孩子无名无分的活着，我这才同意纳妾的，也是因为母亲说柳云儿身份低贱，不配成为正妻，我才没有将她扶为正室，后来发生的一切，你也都看到了，若是我当初不听母亲的话，始终坚持自己的想法的话……”
沈初初听着冯言的话，忍不住冷笑一声道：“想不到都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还将一切责任都推到自己母亲的身上，冯言，你真是让我看不起你。”
冯言听着沈初初的话，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她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这一切明明都是你自己的想法，却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你母亲的身上。”沈初初一脸嘲讽的表情看着他道：“当初在西南赈灾的时候，你母亲跟着你一起去了吗？是你母亲让你与柳云儿睡到一起去的吗？明明是你管不住自己的，却将一切都怪到你母亲的身上。”
“我……”冯言听着沈初初的话，顿时涨红了一张脸道：“那是因为柳云儿当初在我房间里下了药，我一时之间情难自禁才会……说到底，还是怪柳云儿。”
“怪柳云儿？”沈初初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冯言看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笑了出来道：“冯言啊冯言，你若是真的怪柳云儿，又怎么会顺水推舟回来跟我说你要纳柳云儿为妾呢？说到底，你心里还是想跟她在一起的，你不过是因为后来知道我的身份，觉得自己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而已，若是你的喜欢柳云儿，将我休弃了，与柳云儿安安分分地在一起，我倒也敬你是条汉子！”
“和她安安分分在一起？”冯言忍不住嗤笑一声道：“她那般身份，怎么配得上我？你难道没有看到，她后来在西北战场上，背着我和西离太子搞在了一起吗？”
“哦？那她为什么要和西离太子在一起呢？”沈初初微微挑眉看着冯言道：“还不是因为你只愿意让她做一个妾室，不愿意给她正室的身份，她在权衡之下，才选择了西离太子，说到底，那西离太子到底待她不错，也不介意她的出身，也不介意她曾经给你当过妾室，还是给了她太子侧妃的身份，冯言，你可知道，身为太子侧妃，是可以上皇家玉碟的？那西离太子身份比你尊贵，却从未嫌弃过柳云儿。”
“我……”冯言听着她的话，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他看着沈初初，嗫嚅了半晌，终究还是声音低低道：“说到底，还是怪我，要是我当初坚决不愿意和柳云儿在一起，现在和你在一起的就是我了，也没有萧墨什么事了。”
“说起来……”沈初初笑了笑，一双眼睛转了转，声音低低道：“你若是和柳云儿好好在一起的话，现在的南凤国驸马也许就是你了呢。”
冯言在听到沈初初的话之后，瞬间瞪大了眼睛，他盯着沈初初看了半晌，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道：“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哦……你还不知道吧？”沈初初这才恍然大悟地看着冯言道：“那柳云儿的真正身份，是南凤国失散多年的小公主，据说她很小的时候就走失了，南凤国与东宁国交界的地方，正是西南方，你也是在西南方遇到柳云儿的吧？”
“你……你的意思是……柳云儿是南凤国的公主？”冯言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
“嗯。”沈初初笑了笑，看着冯言道：“说到底，是你自己不知足，一心想着妻妾成群，你若是与我成婚，好好的和我在一起，那你现在就是东宁国的驸马，若是你与我和离之后，好好地和柳云儿在一起，不嫌弃她的身份低微，那你现在就是南凤国的驸马……可惜啊，你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想着柳云儿，和柳云儿在一起的时候，又想着我，结果两次当驸马的机会都被你错过了。”
“不……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冯言在听了沈初初的话之后，一脸震惊地超后退了退：“那柳云儿怎么可能是南凤国的公主？她无父无母，靠行走江湖为生，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怎么可能是公主？”
“有什么不可能的？”沈初初看着冯言，一脸嘲讽道：“是你自己没有担当，说实话，柳云儿就算不和你在一起，在西离当她的太子侧妃，也依然是身份尊贵……”
“不……不可能……柳云儿不可能是公主……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然而不论沈初初说什么，冯言重复着这一句话。
一旁的狱卒上前查看了一番之后，转头朝着沈初初低声道：“公主殿下……他……他好像疯了。”
“疯了便好好地看管着吧。”沈初初冷笑一声，转身朝着天牢外面走道：“既然已经如此了，那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是。”那狱卒应了一声之后，便再次将牢门关了起来。
——
沈初初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萧墨看着她一脸疲惫的样子，忍不住心疼地将她抱进怀里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去宫里见了父皇和太子哥哥。”沈初初将脑袋埋在萧墨的胸口，声音闷闷地朝着他道：“那冯言原本应该是要送到菜市口问斩的，只可惜现在已经在牢狱里疯了，父皇感念他曾经是太子侍读，好歹与太子相伴多年，便免了他的死罪，只将他流放了，后日他便要随着其他流放的犯人一同远走他乡了。”
“冯言疯了？”萧墨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低下头来。
“嗯，他在知道柳云儿的真实身份是南凤国公主之后，受不了打击，直接疯了。”沈初初无奈地笑了一声道：“这可真是造化弄人啊。”
“确实……”萧墨点了点头，抱着沈初初笑着道：“一想到他错过了两个公主，我就心情大好。”
“夫君你……”沈初初抬起头来，看着萧墨幸灾乐祸的样子，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好了，娘子，别提冯言了，咱们是不是该继续之前没有完成的事情了？”萧墨低头在沈初初粉嫩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口道。
“什么之前没有完成的事情？”沈初初一脸迷茫地抬起头来看着他。
萧墨直接将沈初初打横抱起，朝着床榻的方向走了过去道：“娘子过会儿就知道了。”
“不是，你……等等……我……”沈初初还没来得及挣扎，所有的话就已经被萧墨全部堵在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