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姜蕊……
“你自认为本王太过冷酷，却不知怜悯对一个不可能的人来说，是希望，有希望，便只能在泥沼里挣扎。”
“无情，才是真正的怜悯。”
“本王不介意再说一遍，本王心中只云瑶一人。”
江慎起了身。
他本就放不下心，想着要去看看阿瑶。
只是这个丫鬟过来，才耽搁了这么些时间。
见江慎要走，红翠心一慌。
“七爷！”
江慎侧过脸，微微皱起的眉头已经有些不悦。
红翠心里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咬着嘴唇鞠了个躬。
“奴婢谢过七爷。”
半晌没听到声音。
她抬脸，七爷已经走远了。
红翠紧紧抿着唇，眼泪有泪花，肩膀抑制不住地轻轻颤抖起来。
“对不起……小姐……”
她还是做不到，做不到去提醒七爷。
她私心就希望云瑶从来没有出现过，现在有一个可以让云瑶消失的机会，她做不到去当好人。
不为别的，不为小姐，只为她自己也有私心。
像七爷那样实力强大外表完美得无可挑剔的男人，即便是无权无势，也依然能让人心倾心不已。
七爷忘了。
许多年前，她不过十二岁，在回府路上遇到了杀手，那时的她尚且只是会点三脚猫功夫，根本不是那些杀手的对手。
当她浑身是伤，连连败退，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是七爷如同天神临世，救下了她的性命。
无比尊贵的七爷，却愿意用那双干净无暇的手沾上她满是脏污的血，为她疗伤，抱住了她的性命。
她永远都会记得那一夜，她所以为的高贵得遥不可及的男人，亲手挽救了她卑贱的命。
“对不起……人人都有私心，我并非君子……”
红翠擦干净眼泪，转过身，向着满是光亮的地方走去。
云瑶，你也怪不得我。
我不害你，你也不能要求我必须救你。
能不能躲过这一劫，是你自己的命。
……
“姐姐，真是好久不见，怎么？莫不是因为太久不见，所以认不得妹妹我了？”
破败冷宫处。
屋内亮着微弱的烛光，中间摆着一张矮榻，云凤雪就躺在这张矮榻上，浑身是伤，脸上没一处地方是好的，青的青，肿的肿，连衣裳都不干净。
乍一看，像极了街尾的流浪汉。
云凤雪冷笑着盯着云瑶。
不用问，看到她这副模样，这个女人心里一定得意极了。
云瑶眸光淡淡的，在烛火微弱的光映照下，也没有半点温度。
她并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云凤雪之所以有今天，是咎由自取。
“皇后本就不是一个心善的人，你若对她有用，日子或许还能好过一些，若是对她无用，便是这般境地。”
“用不着你来嘲笑我！”
云凤雪脸色一狠，眼里恨意迸发。
“云瑶！你别忘了，我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毁了我的婚礼，我至于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吗！都怪你！这一切都怪你！”
“这些日子以来，我做梦都想着杀了你！我恨不得把你撕成一块块肉碎！恨不得日日饮你的血吃你的肉！再拿着你的骨头逗那卑贱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