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初刚接了命令，司老夫人就开了口。
“七爷已提亲，殿下何必强求？”
司崇怔了一下，觉得母亲说这件事太早了些，但是转念一想，这事不是迟早要说的吗？
越早说，反而越好。
傅墨珩抬了下手，示意易初出去把云瑶带回来。
司修远本想上去拦着，却被司长鹤拉住了。
司长鹤朝司修远摇摇头。
易初是太子殿下最为重视的心腹，他们拦不得。
再说，以云瑶的性子，易初真找到了她，她愿不愿意回来还不一定呢。
待易初出去了，傅墨珩才抬眼，看向司老夫人的眼神已经由尊敬变得强势，是一种君王看臣子的眼神。
“老夫人，司老将军活着的时候，就与父皇定下约定，白纸黑字，上面写着司家孙辈若是出了女子，便与本殿下共结连理，老夫人莫非是忘了？”
听起来是在问，但司老夫人心里清楚。
她人是老了，但心不老。
这分明就是在兴师问罪。
明知在知道云瑶有婚约的情况下，还答应了七爷的提亲，这就是在挑衅皇权。
但瑶瑶是她的宝贝孙女，这孩子从来到这世上，就没享过什么福，过得实在是太苦了，她怎么忍心让瑶瑶以后的生活也苦？
“殿下。”
司老夫人语气缓了下来，“当年，老头子确实是和皇上定下了这一件事，但老头子不在了，时过境迁，万事不由人，我们到大江时，瑶瑶已经有了心上人。”
“常言道，君子有成人之美，瑶瑶已有心上人，性子又烈，即便是老身强行让她嫁给殿下，恐怕她也是不愿的，还请殿下成全了瑶瑶。”
成全？
傅墨珩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
如果云瑶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那也就罢了，送给江慎又如何？
但云瑶是司家的人，这司家的人，代表的可是司家！
“老夫人，本殿下认为您应该弄明白一件事，司家是南离的臣子，云瑶既已回归司家，便也是司家的人，司家在瞒着父皇，瞒着本殿下的情况下，便私下答应江慎的提亲，司家莫非是有了异心？”
“还是说，本殿下配不上司家的云瑶？”
这两个问题，随便一个都让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司老夫人难得地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当初在答应七爷提亲的时候，她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然而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还是让人有点猝不及防。
司崇不假思索，立马应道：“殿下，司家的人，世世代代都是南离的臣子，绝无二心。”
傅墨珩看了司崇一眼，依旧紧闭着唇。
没有异心，那就是认为他堂堂南离国的太子，还配不上司家的云瑶？
司崇见傅墨珩脸色没有改善，就继续道：“瑶瑶是个命苦的孩子，臣等也只是希望瑶瑶能够嫁给自己的意中人，并无其他。”
这是实话，也是他们为什么会答应七爷的提亲的原因。
但傅墨珩听不进去这些，在他看来，司家这样的行为，和背叛没什么两样！
“司大将军，老夫人，本殿下自幼便和司鸿蹇是同窗，也是十分认可司鸿蹇的为人，父皇重视司鸿蹇，让他成为了最年轻的大将军，而司鸿蹇不负重托，屡屡立下战功。
因着这一层缘故，司家在父皇在本殿下眼里，一直都是值得尊敬的存在，敢问司老夫人，司鸿蹇可是同意答应江慎提亲一事？”
“这……”
司崇摇摇头，“鸿蹇并不知，还没有机会告诉鸿蹇。”
司鸿蹇一直在征战杀敌，这次他们来大江，司鸿蹇都没有办法跟着来，可见战事有多吃紧。
傅墨珩哼笑了一声，“到底是没机会告诉司鸿蹇，还是怕司鸿蹇不同意？”
司崇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司老夫人本就严肃的脸色也多了几分为难。
确实，真那么想告诉鸿蹇，大可一纸书信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