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补充了很多能量，白虹的进餐速度终于降到了正常：“根据战前的数据统计，两个塞伯坦人面部数据重合度高于30%的占0.67x10??，高于90%的占0.023x10??。我出生后的面部数据和上辈子的重合度为91.2%。算起来，我这也不算奇怪。”
他笑眯眯地用餐锥把盘子里最后一块能量凝胶送入口中，看着对面的大卡车摇头晃脑地开着玩笑：“其实对我来说，脸长得像某个死人也没什么。可作为一个幼生体，装甲还是可以有很多选择的。是你，偏偏让他们注意到了这一点。然后，我就在这里啦！通天晓，你应该向我道歉。”
“我向你道歉！但是，引风，你不能这样说他。他……”通天晓握紧了餐勺，神色不善地盯着面前口无遮拦的小间谍。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这样谈论他敬重的白虹，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
白虹把手里的餐锥放进盘子，身子靠后坐回大椅子里，啼笑皆非地回答：“我在说我自己啊！通天晓！我就是死过一次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通天晓瞪着小间谍，心中暗想，这一定是数据浸润与程序服从共同作用导致的认知混乱。他心念电转，决定探究到底：“你以前就喜欢统计数据，还是在装甲升级之后？”
白虹却并不打算深谈通天晓所纠结的问题。这种辩解和自证，只会没完没了。只有事实，才是最好的证明。用不了多久，他的计划就要完成了！那个时候沟通起来或许会简单一些。
他打了大大的个哈欠，重新窝进椅子里，闭上光学镜，摇摇手，喃喃地回答：“如果你想从这个问题推断出我受数据影响的程度，那么你可能要失望了。”
“为什么？”通天晓追问，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我说过，我就是白虹。可是你根本不信。你只相信你愿意相信的。”
白虹最后看了他一眼，说道：“补充一条情报。灾尔萨斯被老师亲手处死之后，虽然老师为他举行了葬礼，但最初，他的尸体是我处理的。”
“你想说什么？”通天晓想起白虹喜欢抽取逝者记忆来读取情报、学习技能，甚至只是当做消遣的恶习。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
果然，面前的孩子说：“我在处理他的尸体时，截留了他的大脑模块。我喜欢这样做，你可以一厢情愿地认为这是外来的数据在作祟。你就是一个喜欢钻死胡同的家伙，我早就习惯了。不管你最后能不能想明白我到底是谁，都改变不了一个结果……”
这小间谍说话怎么这么喜欢卖关子？好像故意在他发怒的底线上尥蹶子。竞天择是怎么从几百个“乖”孩子里挑出这么一个捣蛋鬼来亲自教导的？
“有话直说！”通天晓忍不住催促道，他的声音中带着藏不住的急切。
“那就是……”白虹玩笑的意味完全敛去，他郑重的神情如同宣誓，“以后的日子，我这辈子的有生之年，我会一直跟在你的身边。就算你拒绝我，用最坚固的牢笼把我囚禁起来，我也会再次逃出来，重新出现在你面前。”
通天晓看到莹白的光学镜中倒映着他银蓝色的身影。他要极力克制，才能不让自己表露出心中掀起的情绪浪潮。
但很快，他并不需要刻意隐藏情绪了。因为话音刚落，那幼生体就已经闭上了光学镜：“要说受数据影响，我大脑里还有那老混蛋的记忆数据呢！他在竞天择成为塞伯坦领袖之前就进入科学院工作了，要是按照你的逻辑，你说我受谁的影响会多一些？不说了……我要关机了，我还没休息够呢！太累了……”
通天晓叹了口气：“我带你去旁边的客房，那里有充电床……”然而，他的话在小间谍逐渐低频的系统运转声中戛然而止——白虹就这样说着说着，再次进入了充电状态，毫不顾忌他通天晓还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