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好奇问一问而已……”
“这种很隐私的事情，我劝你还是不要八卦。”张鸿树说完抬脚就走。
郑想容小步追了上去，留下像是刚刚被喂了一口屎的王康妹。
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不愿意说就不愿意说，这么凶干嘛？”
……
此时的李甜甜抱着自己的东西坐在硬座上，她的屁股疼到不行，但看着那么多人站着，她心想能有一个位置坐着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和她坐在一排的几个同志全部都是去下乡的知青，大家彼此都不认识，所以一路上根本没几个话题能聊。
李甜甜也担心遇到骗子，防备得很，更加没心情和别人闲聊。
火车摇摇晃晃到了下一站，过道上人挤人，有人急着要下车，有人急着要上车，总之现场很混乱。
李甜甜身上有两张大团结，这对她来说是一笔巨款，所以她坐得更加惴惴不安，老是觉得自己被小偷盯上了一样。
李甜甜心里有事，坐姿也连带着变得僵硬了起来。
坐在她旁边的女知青忍不住问道：“你这样子不累吗？”
李甜甜抿着嘴摇头，抱着包裹的手更加紧了。
临走前叶红叮嘱过她，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坏人手里有那种让人闻一下就会失去意识的药，她自己一个姑娘在外面更加要小心一点。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车厢里面弥漫着各种味道，说不上难闻，但绝对不好闻。
周围的人陆陆续续开始吃东西填饱肚子，李甜甜拿了一根玉米出来啃，即使感到噎也只是喝了很少的水，因为每次去上厕所要带着那么多东西很不方便，她想着尽量能不上厕所就不上。
填饱肚子后，大家聊天的热情空前高涨。
李甜甜在一旁听着，极少会主动开口说话。
要不是听过她说话，周围的人还以为她是哑巴呢！
突然坐在李甜甜对面的女同志朝她问道：“你这身衣服应该是在百货大楼买的吧？”
“看起来质量比我们自己扯布做的款式好看多了。”
“还有你的鞋子居然没有补丁，你家里条件挺好的。”
那人本来想说她的家庭条件挺好的，买一个工作应该不难，为什么会需要下乡？
但最终她还是担心落下话柄，才没说。
李甜甜听完对方的话，头皮发麻，细思极恐。
她现在才发现，这周围的人，大家身上的衣服多多少少都有一两个补丁，像她这种穿着新衣服坐车的，属于比较罕见。
还有这两排位置的乘客只有她的鞋子是没补丁的！！
车上要是有小偷，毫无疑问会把她当成目标。
李甜甜坐立难安，最后还是决定去洗手间换了一身带有补丁的衣服。
李甜甜看着自己身上大大小小五六个补丁，悬着的心才稍稍落地，又听见同一排靠近窗户的男同志忧心忡忡，“我打听过了，去大西北下乡的，基本都会被安排去沙漠种树，要是遇上沙尘暴，能不能捡回一条小命还是一个问题。”
“还有那里白天的时候能晒死人，晚上的时候又冷得要命，人现在长得再水灵，到了那里都一样，皮肤能干燥到出现皲裂，18岁的人看起来估计比城里50-60的大妈还要老……”
李甜甜听得双腿发软，这比听鬼故事恐怖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