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容神情激愤,“本宫没做过!”
“做没做过得李如山说,皇后说了可不算。”姜梓发现比起秦容对她的诬陷,裴润的准备明显更充分。
十几日跟十几年,终归不同。
堂上,陈荣开口,“李总管,真相如何你且大胆说罢!”
被点到名字,自入公堂就一直杵在那里一言不发的李如山缓缓抬起头,人显得颓败,声音沙哑,“回大人,当年……”
“李如山,你最好说实话,哪怕有半个字诬陷,本宫都会叫你不得好死!”
座上,裴之衍声音微寒,“皇后娘娘放心,他若有半字诬陷,本王亦会叫他不得好死。”
秦容猛然看向裴之衍,眉目满覆冰霜。
毋庸置疑,李如山之所以还活着,都是他们搞的鬼!
秦容到底还是慌了,不由的看向裴冽。
李如山出现的那一刻,裴冽亦震惊。
他自幼在延春宫长大,又为拱尉司司首,很多事哪怕他不想知道,仍然会有风声传到耳朵里,更何况他想知道。
李如山一直都是皇后的人,是以当初宫里传出死讯,他本能觉得有人想要对皇后动手。
他判断,应该是姜皇贵妃,亦或裴润。
目的杀人灭口。
然而此刻,李如山竟是被裴润带上公堂,事情似乎没有他想象中简单。
唯有一点可以肯定,李如山定知内情。
“李总管?”陈荣唤了一声。
仅仅消失个把月,李如山就像是换了一个人,稀疏且泛着灰白色的眉毛下,那双细小眼睛再无半点精光,有些浑浊,像是蒙上薄薄一层雾霭。
“回禀大人,程嫔之死确是老奴所为。”
陈荣闻言,不由看向裴之衍跟裴冽。
见二人未作表态,则看回李如山,“详细说。”
李如山弓身垂首,一副卑膝姿态,“回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皇宫各司有各司的规矩,内库局自然也有。
但凡晋升妃嫔总要打点各司,多则多给,少则少给,不能不给。
偏偏程嫔入主含元殿后,内库局一个铜板都没收到。
克扣之事没有人指使,就是李如山自己所为,理由也很简单,被轻视总要轻视回去。
起初李如山也只想用‘克扣’提醒程嫔别坏了规矩,哪成想程嫔非但没送来钱,反而让宫女私下里变卖首饰,偷偷与别的宫女撺掇吃食住用。
这种做法彻底激怒李如山,克扣变本加厉。
陈荣皱眉,“你就不怕被追究?”
堂下,李如山越发低俯身子,“若有人肯替程嫔出头,程嫔也不至于变卖首饰与老奴作对……”
“你一个小小内库局总管,也敢反主!”座上,裴之衍寒声厉喝。
声音太过震慑,吓的李如山直接跪在地上,“平王殿下有所不知,这是宫里约定俗成的规矩,内库局不是个例,程嫔才是个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