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猛然地灌药，令沈隽意忍不住咳嗽起来，眼皮也剧烈颤动。
“祖母……这……”温裳傻眼。
谢老太君更是连忙走上前，担心不已：“阿隽……”
“呵，别动。”柳惠头也不抬，抬手阻止：“我若想害他，他也活不到现在。药效刚起，让他缓一缓。”
沈隽意缓缓睁开眼，视线从模糊到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温裳关切的面容，随后才是众人。
他怔了怔，随即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挣扎着要起身。
“温……温老夫人……”他声音还有些沙哑，“内子……”
“躺好。”柳惠冷声道，“你这副样子，还没见到你妻子，自己就先垮了。”
谢老太君忙宽慰道：“阿隽，你别担心。你大哥已经去找你妻子了，估计待会儿就会把人带来了。”
闻言，沈隽意这才松了口气。
谢老太君忙宽慰道：＂阿隽，你别担心。你大哥已经去找你妻子了，估计待会儿就会把人带来了。＂
闻言，沈隽意这才松了口气，但眉间的忧虑却未散去。他虚弱地靠在软榻上，神色间仍是焦灼。
温裳见状，忙调整了一下他身后的软枕，轻声道：＂沈公子莫要着急，祖母医术高明，定能医好你夫人的。＂
沈隽意勉强点头，手指在被褥上微微蜷曲，目光却不自觉地往门外飘去。
柳惠冷眼旁观，心中暗忖：这眉眼间的执着，确实与当年谢危岑如出一辙。
她眼神复杂地瞥了一眼谢老太君，后者正满眼心疼地望着沈隽意。
＂温姑娘，＂沈隽意突然开口，音色沉稳了些，＂你刚才说，你了解灵蛊血毒？＂
温裳眼睛一亮，似乎很高兴他记得自己的话：＂是的，前阵子我在祖母的古籍中读到过相关记载，虽然不够详尽，但确有记述。不过，灵蛊血毒流传至今，恐怕已有变异。＂
沈隽意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变异？何意？＂
温裳刚要回答，却被柳惠抬手制止。老夫人面容严肃，看向沈隽意：＂南疆蛊毒，千变万化。纵使是同一种蛊，因施术者手法不同，所用材料不同，又或者与别的毒素混合，都会产生变异。＂
＂灵蛊血毒若是变异，症状有何不同？＂沈隽意追问。
柳惠叹息一声：＂若论变异，怕是有千百种可能。具体如何，还得亲眼诊断，方知端倪。＂她顿了顿，声音中多了几分沉重，＂但变异的蛊毒，往往比原版更加难解。＂
谢老太君闻言，忧心忡忡地看向柳惠：＂惠妹妹，可有把握解此毒？＂
柳惠面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南疆蛊毒本就难解，我虽有些了解，但也不敢打包票。况且……＂她的目光落回沈隽意身上，＂你的情况也很蹊跷。你体内居然也有蛊毒反应，虽然微弱，但确实存在。＂
沈隽意闻言一惊：＂我也中毒了？＂
＂不像是中毒，＂温裳插话道，＂倒像是因长期接触蛊毒者，受到了一些影响。这种情况在医书上也有记载，称为＇毒气相染＇。＂
沈隽意眉头紧锁，似是陷入了思索。他与姜映梨朝夕相处，若是这所谓的＂毒气相染＂，那姜映梨的毒性恐怕已经到了相当严重的地步。
谢知彰策马穿过长街，马蹄声阵阵，很快就到了院落。
姜青檀正在院内煎药，听到声音，探头一看，见到谢知彰，不由有些奇怪，“谢大公子，你怎么来了？我姐夫今日不在家……”
“我知道。”谢知彰翻身下马，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情况：“阿隽今日去了我府中，如今在温家昏倒了。温二老夫人答应为阿梨诊治，快准备一下，我带阿梨过去。”
姜青檀闻言一愣，几乎是立刻担心的问道，“我姐夫他怎么了？”
“无碍，只是劳累过度。”谢知彰拍了拍少年紧绷的肩膀，“温家医术高明，有他们照看，你不必担心。”
屋内，姜映梨听到院内声音，扶着门框出来，见到谢知彰，也是颇为惊诧，“谢大公子？”
“姐姐，你怎生出来了！药还没好呢！”姜青檀箭步上前，扶住了她。
谢知彰打量着她的情况，微微蹙眉，“你这情况很是糟糕啊。弟妹，温家答应为你诊治，我们现在就过去。”
“温家？”姜映梨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阿隽他……去求你们了？”
虽然心中有了准备，但她没想到沈隽意竟然真的为了自己，去折了傲骨，舍了原则，去求镇国公府。
“算不得求。我们都是家人，你既有难，我们如何能坐视不理。”谢知彰说着，又叹了口气，“他到了祖母那里，祖母亲自带他去温家。现在他就在温家等你。”
闻言，姜映梨闭了闭眼，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再睁开时，她已恢复平静：“大公子，劳烦您稍等片刻，我换身衣裳。”
片刻后，姜映梨穿着一袭素色长裙走出，发髻简单挽起，除了一支木簪再无装饰。
尽管病容憔悴，却依旧腰杆挺直。
待两人到了温家时，刚好赶上了沈隽意醒来。
听到窗外传来的脚步声，以及下人的通报：“谢大公子带着人来了！”
沈隽意猛然抬头，强撑着欲要起身，却被柳惠一把按住：“急什么？他们自会进来。”
门被推开，谢知彰率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姜青檀，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姜映梨。
姜映梨面色苍白如纸，眉眼间满是倦意，见到沈隽意，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阿隽！你怎么样了？”
“阿梨，别动！”沈隽意着急道。
谢知彰走到柳惠面前，微微侧身，介绍道：“温老夫人，这就是我的弟妹，姜映梨。”
闻言，柳惠锐利的目光如刀般扫过姜映梨全身，医者多年的职业敏感让她立刻察觉出了异常。
姜映梨嘴唇几乎毫无血色，眼底有一圈淡淡的青黑，指甲床发青，脉象虚浮不稳，这些都是蛊毒的典型症状。
但还有一些古怪之处——她的耳垂泛着不自然的粉红，眼底深处却有一丝琥珀般的金色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