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于聪长叹一声，颤抖的手掌缓缓抬起，却像是承载了千斤重担。
他的手停在额前三寸处，迟迟没有落下，喉结上下滚动，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
方均见此，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冷冷道：
“方于聪，我可没时间一直等下去。如果你觉得下不了手，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方于聪闻言，闭上双眼，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猛地将凝聚灵力的手掌重重拍向自己的天灵盖。
一声闷响，灵力如炸开的烟花四散开来。
方于聪的身体僵直地伫立了一瞬，随后缓缓向后倾倒，最终“砰”的一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林间恢复寂静。
方均见方于聪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并未立刻行动。
虽然方于聪明显死去，但方均还是习惯性探出神识，将其全身上下扫了个通透。
方于聪整个人完全没有了气息，也没有任何呼吸，体内的灵力流动完全停滞。
方均经过检查，确定方于聪除了是全尸之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看到这里，他放下心来，准备将方于聪就近埋起来，入土为安。
毕竟，这是方均答应过方于聪的事。
纵使方于聪罪孽深重，但方均不会毁了自己的承诺。
说到底，方于聪毕竟是方家的人——或者说，曾经是方家的人。
方均目光扫过四周，在一棵大树旁寻得一块平整空地。
他掌心灵力翻涌，轰然拍出一掌，地面顿时炸开一个一丈见方的深坑。
方均正要将方于聪的尸体移入坑中时，忽然生出一种诡异的直觉，自己似乎忽视了什么。
他猛地停住动作，眯起眼睛盯着地上的尸体。
方于聪的尸体的的确确毫无生机，但这诡异的直觉却让方均总觉得哪里不对。
【小心驶得万年船。】
方均决定再补一刀，于是朝方于聪打出一掌。
这一掌的灵力不会破坏尸体的完整性，但会对五脏六腑造成毁灭打击。
随着“噗”的一声闷响，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本已死去的方于聪竟猛然张开双眼，眼球布满血丝，脸上扭曲出极致痛苦的神色。
他的身体如离水的鱼般剧烈抽搐，喉间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但紧接着又重重砸回地面，双眼再度阖上。
方于聪竟然死了两次！
这怎么可能？
方均难以置信地看着方于聪的尸身，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幕。
他刚才明明将方于聪全身上下探查得清清楚楚，脉搏停滞、灵力消散、魂魄寂灭，每一个死亡的征兆都真实无误。
可此刻眼前的景象，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难道是某种失传的假死秘术？又或是有外力暗中操控？
方均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对方于聪的警惕之心瞬间提到了极点。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疑，决定先解决眼前之事。
他再次探出神识，仔仔细细地检查每一处细节，确认再无生命迹象，也没有任何隐藏的宝物。
这一次，方于聪才算真正死亡！
可问题在于，刚才的一幕清楚明白地显示，方于聪并没有死于自戕，而是死于方均的那一掌！
【既然你不守信，我自然没有必要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