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水，冷得刺骨。
要不是陈凯之，他或许根本没可能找到她……
“救她不是因为你。我查了，那人绰号叫闷牛。手里捏了好几条人命。但他沉寂多年没动静。几个月前却忽然到这租了房子，不觉得奇怪么。”
陈凯之早知道他有问题。却因为曲欢歌根本不再回去住，就放松了警惕。
没想到，他竟然就是冲着她来的。
“蹊跷的不止这一点。他喜欢收藏人/皮。专挑小姑娘后背最白最嫩的皮肤。曲欢歌受了伤，根本不符合他的要求，他却蛰伏了几个月。明明耐心那么好，却又在昨天忽然动手。她后背的伤还没完全养好。照理说，还不到下手的时候。”刘君说出心里的疑问。
“的确疑点重重。我会继续查。”陈凯之长指刮了刮眉毛。
刘君幽暗的眼神闪了闪：“你知道她后背的伤？她告诉你的？”
“重要吗？”
重要。
张扬知道，陈凯之知道。原来就隐瞒了他一个人。
叹口气。
陈凯之岔开话题，比这重要的事多着呢：“媒体炸锅了。医院外围了很多的记者。还有乔装想混进来的。我让人看着。刚子和猛子我留给你。”
“谢谢。”
“别跟我说谢谢。我是为了自己。她是老板娘。她出事，就是我们出事。官方机构你来查，我不方便。”
电视里时时更新案件的最新进展，但更多的是各路“专家”的案件推测和分析，特别是一些小媒体，为了博收视率，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还放了曲欢歌的照片，象征性地打了一条很窄的马赛克，浅浅遮住了眼睛。受害人的一手信息，竟然在第一时间被披露，还堂而皇之放上了电视，报纸，网络，一路发酵。检察院，警方，医院，各个关节都有可能。
“我会找人把报道压下去。”
“你可以？”陈凯之挑眉。发酵成这样的信息，想快速压下去，凭他？怎么可能。
“不试试怎么知道。”
陈凯之翘个大拇指，又看一眼他的衣服。
“换衣服去吧。这里我看着。”
“不用了。看着她我才安心。”
“她要是醒了，看到你这样，岂不是吓死。”
刘君无动于衷。
“被媒体看到，一眼就知道你是受害者家属，这也没关系？”
刘君拿着袋子的手，紧了紧。看一眼曲欢歌，心电图规律地跳动，这才不情不愿去换衣服。
陈凯之踱步到病房前，隔着玻璃，根本就看不真切。
明明前两天还穿得花枝招展活蹦乱跳地过生日，歇斯底里唱什么《死了都要爱》。
现在倒好，真快把自己折腾死了。
他看着病床上的人，包裹着层层的纱布，有出气没进气的样子，竟比自己受伤更难受。
挨枪子都不觉得有那么疼。
此刻他竟然懊恼，怎么不教她更多……她现在会的那些仅能对付普通的小流氓，遇到闷牛这样的……还是只有任其宰割。
曲欢歌，你怎么这么能惹事！
张婷沈烨急急忙忙奔到医院。
医院门口拥着乌泱泱一堆的记者，还停了好几辆的采访车。每个人都想拿到一手的资料。医院没办法，只能实名制登记进出，他们千辛万苦排了长队才突破了重围。
ICU这一层封锁了。
他们出示了学生证都进不来，最后还是打电话给刘君，才把她们接了进来。
沈烨看着安静躺着的曲欢歌，裹成了木乃伊，忍不住哭起来，张婷眼里含着泪，抱着她抖动的肩膀，哽咽道：“哭有什么用！哭了她就会醒吗？”
“不哭，不哭我还能干什么？？眼巴巴看着她吗？她会不会死啊……她才刚过了生日。“
……
沉香木的大班桌前，一身墨蓝色西装的男子双手交握，神色凝重地看着新闻。
新闻里的女人，虽然被打了马赛克，那熟悉的眉眼还是让他想到了那个人。
怎么会那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