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已经唤出了操作界面，将手指悬在了“删除”的选项上。
“协议内容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我觉得……”
谁问你这个了？
所以说，他准备怎么返回基底现实啊？
江舟如此说明了自己的疑问。
但对方说在兴头上，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在水仙平原这个特殊的地方，对方的数字人格还能够不遵循jz网络协议，依托着“贤者之城”的服务器而存在。但一旦离开了这里，除非是有“赫卡忒”的赐福能够通晓路径，否则他将成为彷徨者暴露在危机四伏的深渊暗网中，并且永远找不回回来的路。
“既然选择要继续活下去，并且希望留在这里的话，那就还请把这个给签了。”
“不待在这里，你还能够去哪里啊？”
江舟感觉与其这么去问她，倒不如自己给陈妄一个痛快。
“是想要了解什么叫做爱情。”
陈妄如此问道。
问题是，赫卡忒会愿意赐福这么一个想泡自己的人吗？
“你是说拒绝活，还是拒绝死？”
不知为何，这句话里还带着某种“早就想这么试一次了”的兴奋感。
换了个壳就是自己的作品了，四舍五入是这么用的吗？
江舟心想，随即他接着道：
“所以说呢？你最后的打算到底是怎么样的？”
江舟挥手解除了操作系统道。
这个问题令江舟的脑海里闪过一些自己之前看过的糟糕同人创作，于是他板着脸回答：
“你是在说《匹诺曹》吗？”
“但是，我拒绝。”（自动翻译后的回答，原话为だが断る）
果然还是杀了会比较保险吧……
他问道。
而另一边，陈妄在仔细阅读完用户协议以后，说话的语气变得有些犹豫。就好像里面的某些条款，令他觉得很为难一样。
皮格马利翁与伽拉忒亚，陈妄所在升格路径名字的由来——痴迷于雕刻的国王，以及出自他手获得了生命的雕塑妻子。
“哈？”
“倒也行，我能问问原因吗？”
当然，假如对方执意想死的话，江舟自然也会尊重对方的自由意志。
而对方则继续保持着先前的势头回答道：
同意这份用户协议需要用到“曼陀罗”密码的验证，一旦通过带有强制效应。
那这就更不可能了，他在基底现实里身体早就已经没有了。
至于打印一具身体——江舟自己当时能够打印额外的身体，那是“雅努斯”保留的身体数据。想要重新给陈妄给弄出一具身体，或者换个说法，想要在人类头骨大小的空间里，精确打印出以兆计的神经突触，并且确保他的心智在导入进来以后不会变形……
脸上严肃的表情瞬间僵住，江舟没有接这个梗，他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陈妄——或者说那一柄锤子与凿子——回答道：
不知不觉间，江舟有点动了杀心。
嗯，杀了吧。
“皮格马利翁路径的特殊，笛卡尔剧场。我可以在剧场的内部，操控在外面各种千奇百怪的身体。
“所以说，我返回基底现实并不需要一具契合我数字人格的身体，只需要一部算力足够强大的便携计算机，然后给它装上各式各样的传感器就行了。这种改造在这条升格路径里很常见，我们管这种玩意叫做……
“思想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