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如晦,狄雪策马疾驰,耳畔是呼啸的风声,眼前却浮现出解花那张与其父亲相似的脸。
“大人,解花是冤枉的!”
青年寺捕的哀求犹在耳边,可狄雪心里清楚——余适的死,绝非偶然。
这是一个死局。
早在回大理寺的路上遇到的种种不顺之事后,狄雪就已经对此有所预料,今日从踏出大理寺门的那一刻起,她们便已落入圈套。
徐力的死、案件的巧合、甚至余适的“自杀”,每一步都像是被人精心设计好的棋局。
而她,不过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可棋子,未必不能反噬棋手。
恍惚间瞧见那来禀报的巡捕,面容倒也年轻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狄雪回想了一下便知此人是解花的搭档,名叫谢俞,虽然年幼但心思缜密,张应时常会提起,言语之间颇为满意。
据他讲解花去给余适送些水喝,可不曾想那余适竟然哄骗他将其手上的绑绳解开,一瞬间他便从那柱子旁拿出了一瓶鹤顶红服下当场毙命,解花现已被朱大人控制。
一行人终于来到大理寺牢房前,狄雪突然停住:“谢俞,我且问你是否亲眼看到解花给余适松绑?”
谢俞耷拉着脑袋走在后面,心下担忧又郁闷,听的狄雪的询问身形顿住,然后面露难色:“回大人,我未曾亲眼所见!”
狄雪点了点头,褚然见其眉眼间的郁结虽未消散,但心中似有定夺。
踏入大理寺牢房时,朱寺丞正阴沉着脸站在一旁,而解花则被两名巡捕押着,脸色苍白,却仍挺直脊背,不肯低头。
“狄大人,你回来了!”朱寺卿冷笑一声,“解花私自给犯人松绑,导致余适服毒自尽,按律当革职查办!”
狄雪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余适的尸体旁,蹲下身,指尖轻轻拨开他的嘴唇。
“鹤顶红?”
她眉头微蹙,目光扫向余适的手腕——绑绳确实被解开,但……
“绳子是死结,解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解开。”
她抬头看向解花:“你给他喂水时,可曾碰过绳子?”
解花摇头:“没有!我只是……看他渴得厉害,便用碗喂他,他自己挣扎着蹭开了绳子!”
“蹭开?”
狄雪眸光一冷,伸手捏住余适的手腕,翻过来一看——果然,手腕内侧有细密的摩擦伤痕。
“他是自己磨断绳子的。”
朱寺卿脸色一变:“大理寺捆绑犯人用的都是特制的多股绳,怎么会简单磨断?”
狄雪缓缓站起身,目光如刀:“朱大人,余适是重犯,本该严加看管,可他的牢房里……不仅出现了毒药,更出现了刀片!”
朱寺卿一怔,随即怒道:“狄雪!你这是在质疑大理寺的监管不力?”
“下官不敢。”狄雪语气平静,却字字如钉,“只是好奇,一个被搜过身的犯人,如何能在牢房里藏下利器?”
她弯腰,从余适的袖口抽出一片薄如蝉翼的刀片,阳光下,刀刃泛着冷光。
“这刀片,是特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