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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正是赌坊喧天嚷地热闹时。
这刺耳的喧哗声中，有亢奋大叫，有气急败坏的怒吼，也有痛哭流涕地磕头哀求，惨遭收拾的痛嚎。
杜言秋与姜落落坐在赌坊对面的酒肆，听着赌坊那热闹的生意。
这酒肆深夜不关门，因着位于赌坊对面，经常会有赢了钱的赌徒到此买醉庆贺。
酒肆伙计收了杜言秋的好处，硬着头皮跑到对面将正在赌坊坐镇的教头闫虎请来。
“杜大人该不会是来请我吃酒！”
闫虎一进包房，见是杜言秋，便不客气地坐在桌前，自顾倒了杯茶。
杜言秋与姜落落在杨雄家已经吃饱，此时除要了壶茶，付给酒肆足够的包房费，没再点其他。
杜言秋低声直言，“有人追杀本官，本官人手不够，来请闫教头帮忙。”
闫虎一愣，仔细瞅瞅杜言秋，又瞧瞧旁侧改扮男妆的姜落落，试图分辨对方是不是拿自己取乐？
“本官是认真的。”
杜言秋直视着闫虎，眸中不见任何多余。
“呵呵，让我来保护杜大人的安危？”
闫虎笑着直摇头，“杜大人试探我，也不必说这可笑的话。我在杜大人眼中可是杀人如麻的活鬼双刀，之前又曾得罪杜大人，县学教谕遭的劫也让我那福文阁惹了一身骚，我是个如此不清不楚之人，杜大人不怕被我一刀结果了性命？”
杜言秋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正因此，才没人想到本官找你保命。”
闫虎倒是好奇，“杜大人，别卖关子了。这大半夜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我从杨雄那里抢到这东西。”
杜言秋从袖中捏出一张折好的纸块。
闫虎狐疑地接过那纸块打开，很快看完上面的内容，“杜大人就是因此被追杀？杜大人竟敢将此物给我看？”
“此事关系一鸣山庄、镖局、赌坊三方人物。想来闫教头很感兴趣。”
闫虎缓缓折起那张纸，还给杜言秋，“杜大人凭何这般说？”
“你之前将我丢落在福文阁的竹管卦签送给楚南山，是替我做了几分试探；语口渡货房杀人，又是助杨雄对付镖局的计划得逞；在福文阁设赌也是与赌坊抢生意。”
杜言秋盯着闫虎那道从左眉毛中间劈开，擦着眼角，斜在侧脸上的长疤，“闫虎，你并非单纯打手，而是个复杂之人。”
“既然杜大人认定语口渡的人是我杀的，为何不抓我？”
闫虎挑了挑左眉，脸上的横肉被那道长疤扯得扭曲。
坐在旁侧默不出声的姜落落一直在观察闫虎这张脸。
原本是怎样的脸变成如今这副凶神恶煞般的模样？
“抓了你，镖局那边不就脱困了么？在此事上你我目的暂且一致，这便是我来找你的目的之一。”杜言秋道。
“第二呢？”
“你以为就我认定你是凶手？受伤的孙教谕为何被丢在福文阁附近，你可仔细想过？”
闫虎不语。
“有人说你是赌坊的狗腿子，却是镖师出身，猜测语口渡货房死的那两人，究竟是你为赌坊背上的人命，还是镖局借你为自己准备的脱身之策？”